“还给我。”李歌沉声道。
“怎么?不还你是不是要揍我?”罗泣反问,“信不信我不拿卷子回来了?”
“你!”李歌一时语塞,“睡觉!”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因为李歌跟老师的关系不好,哪怕他能开出花来,教过他的老师都不把他当好苗子,不愿把额外的时间分给他,无奈之下就只能拜托罗泣。
罗泣虽然也不是个好苗子,可是三中大部分的老师都彷佛一天有四千八百个小时,只要有人愿意学,他们都乐意教,所以这段时间罗泣老是跟他们要卷子,而且是直接说:“隔壁一中学霸同学想要的。”
管他是谁要的!每个老师的头上都开了花,一想到尘封已久的卷子库终于能开封了,每个人都乐翻了。知道罗泣跟李飞刀不对付,老徐还主动托在附中的朋友要来了英语的卷子,写完后则交给一个刚退休的前三中英语教师改。
“罗泣啊,你记得让学霸同学在记者采访的时候说,他的成就多亏了隔壁三中的老师。”老郑郑重地说。
“采什么访?”罗泣歪了歪脑袋。
“不知道。”老郑说,“市状元、省状元什么的。”
罗泣勾了勾唇,“也就试卷不是全国一样,不然国状元都行。”他可是我男朋友啊!
可是有些话可以跟外人说,但不能跟当事人说。要换成平日,李歌听到这些话最多就膨了膨,当一个三秒钟的小胖子,但他现在这状态,可能会在听到后三秒钟内“嘭——”地爆炸了。
准炸弹就算躺上了床、闭上了眼,但他的脑袋还是没停下,根据他不时说出声的一两个音,李歌应该是在背历史。
“李歌,你能不能歇一会?”罗泣抱着李歌的头,往自己怀里塞。
李歌顿了两三秒,在罗泣的怀里蹭了蹭,“你觉得我是什么人?”他问。
“什么什么人?”罗泣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有点迷茫,“哪方面啊?”
“学习上。”李歌说话的时候有点有气没力,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怕了。
“嗯……”罗泣想了想才开口,“挺自律,也很勤奋,虽然不是天才型的,不至于一点就通,但至少不笨,通了就真会了。”
他顿了顿才再次开口,“我都没问过你,你想上什么大学啊?”他笑着望向李歌,“B大?T大?”
李歌难得笑了笑,“我只是想读个管理,多少帮帮我爸,本地的大学就够了。”
本地?罗泣努力回忆一下,咱这儿的大学叫啥呢?
“可是本地的大学也是双一流的,不好进。”李歌接着说。
双一流?喔喔喔!记起来了。
“那用不着烦啊?就你考得最差的那一次,那分儿还是够进了。”罗泣说。
李歌垂下了眼,“谁知道最差那一次,是在过去还是未来呢?”
啧啧啧,可怜我的男朋友,都痿了……
“我不太会安慰人,要是说完心情更差了……”罗泣顿了一下,“那你就憋着。”他笑着说。
“如果、万一,你真的考得没那么……理想,要复读,那你就来三中,我陪你再读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罗泣说,“最多就像郎君和……不是郎君,你不至于掉级,像王琥吧,就一直复读,直到可以为止。”
说到这里,罗泣自己乐了,“王琥读五年了,听说他又考砸了,明年又打算复读。”他笑得人都清醒了,“也不懂他,一个立志当混混的人,考这么好来做什么。”
“但你肯定是不用这么多年的,高中三年就够了。”罗泣说这话的时候很自信,这份自信来自他对男朋友的信任。
“明年的三中会很Jing彩吧。”李歌淡淡地说。
罗泣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应该还好,他是理四的,还好我俩不同科,不然得打死一个。”
“是他死吧。”李歌说,“毕竟他没男朋友。”
“单身狗就该死吗?”罗泣笑着问。
“他没男朋友帮忙打啊。”李歌回答,“不过单身狗连狗权都没有,让他死吧。”
因为李歌说得很认真,想逗人的罗泣反被逗乐了。
“李歌,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别把自己逼的那么紧,你回头有退路;如果没有,那我就给你辟一条。”罗泣诚恳地说,“睡醒再背吧,现在睡觉。”
李歌可真是一个听话的崽,让睡醒再背还真是睡醒了才背,而他什么时候睡醒呢?答案是五点多。
或许罗泣该说七点起来再背是吧?
幸好高考出成绩的那天距离期末考不算远,要不然李歌可能在期末考前就把身子熬坏了。也不知道他考完期末考会不会冷静点儿,就他这状态,要持续熬到高考是不可能的。
“Luo!”李歌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毫不掩饰他脸上的欣喜,又不是不知道他这笑容有多憨,“Luo啊,你猜我几分?”他嘿笑着问。
“和期中考差不多吧?”罗泣猜测,“猜中了吗?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