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件事林氏却是不知情的,听到齐茉这么说,忙道:“你说什么?颜姝她是个傻子?”
齐灵,也就是颜姝的生母,颜色姝丽,才冠京城,当年曾引得贵族子弟竞相折腰,宁国公当年亦是心动不已,怎奈何齐灵当年择了摄敌大将军颜淮,这份遗憾也只能永久的埋在心底了。
只不过这时候得知真相的林氏着实不依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道:“这门婚事非退不可,你能把自个儿子往火坑里推,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娶一个傻子做夫人!”
“什么?你知道,你知道还让你儿子去娶一个傻子,”林氏原本也是小门小户出身,学识不高,此刻更是全然不顾形象,坐在地上不住的抹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说,你是不是还对那齐灵念念不忘呢啊,当初你没能娶齐灵过门,你就让你儿子娶她那痴傻的姑娘过门,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这两人的婚事原本三年前就该成了,奈何颜将军亡故,颜姝要为老父守孝,婚期就拖到了现在。
林氏眼珠子转了几转,儿媳妇娶谁过门都是一样的,可这肚子里有东西的那就不一样了,再者说自己儿子刚才说的也没错啊,那颜姝本就是个病秧子,娶过门来能不能生养都不一定,与其这样,倒不如把这现成的儿媳和孙子迎进门,当下看着齐茉也是顺眼了不少,还不忘撺掇着宁国公道:“既然有了我们陈家的血脉,那我们家倒是不好不负责的。”
“他们齐家这是骗婚啊,哪有这样的?”林氏口齿都不利索了,“我儿子以后可是要高中探花的,你让堂堂探花郎去娶一个傻子,她颜姝配得上吗她?退婚!他们齐家知情不报,摆明了把我们家当傻子耍呢。”
齐老太太沉默片刻方道:“你们小公爷尊贵,可是姝儿这孩子也是我的心头肉,大喜的日子本不该说这些,可是老身话多,你们也莫要嫌烦,姝儿进了你家的门,还望你们多多担待,若是姝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劳你们国公府管教,把人送回来,我们齐家还养得起。”
再者说,宁国公和颜淮当年交情深厚,对齐灵也是甚为欣赏,旧友的掌上明珠过门,他又怎会薄待了她。
宁国公被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代为迎亲的陈致远已然带着接亲队伍到了齐府,礼数齐全的跟齐家诸位长辈见了礼,言明长兄恰逢大喜,一时高兴,昨夜喝多了酒,现下还未醒,为了不耽误及时,只能让自己代为迎娶新妇过门。
齐老太太虽然不大高兴,但面上却是不显,大房长媳崔氏刚好见着这一幕,笑着缓和气氛道:“致平这孩子也真是的,大喜的日子怎得喝那么多的酒,不过这吉时却是万万不能耽搁的,娘,您说呢?”
宁国公气得不发一言,林氏回头牵着齐茉的手亲切道:“有身子的人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些,千万不能动气,你跟娘说说,几个月了啊?”
颜姝守孝期间,齐老太太心疼她一个孤女可怜,遂将之接到了齐家,在二人成婚之前,齐老太太曾来书信,将颜姝心智有失的实情告知,并谈及陈家若是不愿,那婚约就此作罢也好,但宁国公觉得,颜姝并无过错,哪有随随便便就悔婚的,那样岂不是显得他们陈家太不是东西,是以就自己做主,将这门婚事应了下来。
陈致远心下明白,成婚当日新郎官不来接亲,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免有轻视齐家轻视颜姝的意思,也怪不得齐老太太心下不满。齐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白了,其一,这门亲事不
陈致平在一旁帮腔道:“娘说的对,退婚,必须退婚。”
“若是小公爷迎娶一个心智不全之人进门,国公爷觉得别人又会怎样看待你们陈府呢?”齐茉道:“颜姝她先前摔坏了脑子,现下智若幼子,国公爷知情吗?”
你想都别想!”宁国公抬手将木棍摔成几截。
宁国公气得哼哧哼哧往外吐气,“眼下新妇都要进门了,你们要退婚,你让别人怎么看我陈家?”
齐茉嗤笑道:“这么说国公夫人是肯认我这个儿媳了?”
“话别说太满,”齐茉轻抚自己的小腹道:“我有喜了,你们陈家的,”陈致平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齐茉回转头来继续道:“你们陈家的血脉,国公爷认吗?”
宁国公低头沉默,显然是知情的。
宁国公当年给儿子定这门娃娃亲时是否有私心暂且不论,但是自打颜家夫妇双双亡故之后,他是真的打算把颜姝当自己女儿一样疼的,特别是得知颜姝心智有失之后,这种情绪就更甚,自己膝下无女,也只有陈致平这么一个嫡子,颜姝嫁过来就是长媳,于公于私,自己这做公公的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你且安静些,”宁国公被她晃得头昏,扶着太阳穴道:“这事我知道,人齐家当初说的清清楚楚,这桩婚事是我应下来的,不关齐家的事,你少在这骂骂咧咧的。”
“瞧这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何曾说过不认,”林氏说着还不忘回头去劝宁国公,“婚约嘛讲究的是父母之命,眼下颜将军夫妇都不在了,那这婚约哪里还能做的了数,依我看,这门婚事退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