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烟怔怔望着他,眼睛里透着不可思议和震惊。
在那段没有爱情的商业联姻里,余烬的母亲无时无刻不想离婚,在她终于下决心离开时,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恨这个孩子,觉得是他把自己捆绑在这个家里,她曾几次偷偷去医院准备流掉他,有一次甚至已经上了手术台,最后都被家人发现,及时阻止她。
生下余烬不久,她患上抑郁症,那几年间,她一次都没有抱过余烬,直到去世。
余烬从没体会过什么是母爱。
他曾想自己到底哪里不好,母亲要这么讨厌他,后来长大一些,隐约知道原因,他又想,他们还不如离婚,那样母亲的病也许会好,对他的态度也许会改变。
幼儿园发小红花,别人第一时间献宝一样给爸妈看,告诉他们自己得到了夸奖。
余烬不能给母亲,父亲整天在外忙工作,常常见不到人,他只能悄悄把小红花压在书包底下。
没人知道他有多优秀,没人知道他的书包底下压了多少小红花。
余烬望着窗外茫茫白雪,声音压抑又克制,“我又恨她,又想她。”
蒋烟忍不住靠近,抱住他的头,把他搂进怀里,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暖着他。
她没有说任何劝慰的话,只这样安静抱着他。
这样的余烬让人心疼。
也许他母亲的人生是不幸的,但余烬没有错。
好险啊,差一点就没有余烬了。
余烬闭上眼睛,环住她纤瘦的腰。
两人拥抱许久。
余烬平静一些后,蒋烟松开他,两人稍稍隔开一点距离,都在压制心内隐隐的躁动。
他又打开一罐啤酒。
隔了会,“你呢。”
蒋烟思绪被打断,“什么。”
“给你糖,为什么哭。”
蒋烟愣了愣,想起那次在他车上发生的事。
“没什么,我只是也想到我妈妈了,我妈妈去世前也曾给我买过那种糖。”
蒋烟没有说的太细致,她的故事跟余烬刚好相反,她的妈妈特别爱她。
但这个时候不适合说出来。
余烬也没有再追问。
雪停了,天上没有月亮。
路上行驶的车速度很慢,行人也很慢,整个世界好像都慢下来了。
余烬一个人喝了三四罐啤酒,蒋烟也没有回家,两人就这样坐在地上,靠在沙发旁睡着。
早上余烬先醒。
几罐啤酒也还好,没到宿醉的地步,但头也有些昏沉。
他垂下眼睛,看到身上的蒋烟。
小姑娘好像很冷,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窝在他怀里,脸颊贴在他胸口,睡得很沉。
他的手搂着她的身体。
不知最开始是谁先靠近。
余烬凝视着怀里的女孩,她姿态放松,好像特别信任身边的人,把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他。
她睫毛比他的还长还密,像漂亮的洋娃娃。
红唇水润,让他想起那个带着草莓nai油味的浅吻。
余烬伸手将贴在她脸上的几根头发拨到后面去。
蒋烟醒了。
发现自己躺在余烬怀里,蒋烟下意识起身离开,但余烬的手控住她后脑,不让她动。
两人对视一会。
余烬的目光落在她眼睛上,慢慢下移,直到她的唇。
蒋烟心跳得厉害。
他指尖动了动,身体倾覆过来。
第22章 我问你一句话。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余烬想吻她。
很想吻她。
蒋烟闭上眼睛。
唇瓣就快碰上时,桌上余烬的电话突然响起,节奏被打乱,蒋烟慌忙退后。
那天主动亲他已经耗尽所有的勇气,现在他这样靠过来,她真的忍不住紧张。
余烬怀里忽然空了,他隐隐皱眉,看了眼那通不合时宜的电话。
是雷子打过来的,一般这个时间余烬已经快到车行,没有重要的事他不会打。
余烬点了免提,“什么事。”
雷子的声音传过来,“烬哥,邵阳来了,他那车好像出了点问题,你什么时候到?”
“你解决。”
雷子有些为难,“我看了,我搞不定。”
余烬压下不悦,“那就让他等着。”
挂了电话,他没再靠过去。
蒋烟低着头,抓了抓怀里的抱枕,“你先去吧,别耽误车行的事。”
过了会,余烬低声嗯。
他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时看到蒋烟还坐在那里,“你今天别去了,”他停顿一下,“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蒋烟乖乖点头。
他走到门口,蒋烟忽然站起来,“余烬。”
余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