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路上,贺渡星就听童月在讲这些,像是在租房,便问:“你不是才搬家的吗?”
“是啊,但合租有点不方便。还是单独住比较好。”
贺渡星眯眼:“合租?你不是有……”
那男人看着也不穷,怎么还让童月去合租?他怎么干得出来这种事的?贺渡星觉得自己要暴走了,他都不舍得让童月皱一下眉头,但那个男人竟然这样欺负童月!
没说完的词,童月自然能懂,“分手了。”
贺渡星瞪圆了眼,表情极为滑稽,紧张地说:“那晚他还在楼下等你。”
“在那之前就分了。”童月平淡得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贺渡星大脑“duang\"的一下空白了,然后他快速捂住嘴,不让猖狂的笑声泄露出来。内心的小人在手舞足蹈,乐得找不到方向。
童月竟然分!手!了!
分手好分手妙!分手分的呱呱叫!
“去商场,”他心跳久久不能平复,眼眸发亮,“赔我一件衣服。”
第30章
童月倏地睁眼,入目满室昏暗。窗外的景致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她躺在床上好一阵,双眸失神。
大梦一场,醒来大汗淋漓。梦里有她,有谢瑜照,有容芙。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她回到了那个炙热的夏天。
暗暗心动,默默关注,勇敢追逐,得偿所愿,心碎无终。从那年的九月到这年的七月,所有一切都被重演。
就好像,这几年也就是个冗长的梦而已。
童月慢腾腾地摁亮手机屏幕,竟然已经六点半多了。房里就她一人,黑暗无光,她突然矫情起来——世界好像就她一个人,她被抛弃了。
这种情绪塞满全身,带来突如其来的低落,陷入不可自拔的漩涡里。心里堵得闷气,她不想动,浑身乏力,眼婕上下扇动,似乎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她很少午睡超过一小时,但今天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时长。大概是梦境太长太真实,几乎要将她困在里面了。
梦醒了,她也该醒了。
大约五分钟后,童月赤脚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落日已进尾声,月亮早早悬在天边,并不如黑夜里明亮。
她拔下充电线,手机解锁,准备来段听力。顺手处理午睡期间的消息,显示未接来电五个,贺渡星打来的。
说到贺渡星,昨晚总算是请他吃了一顿饭。她回拨,贺渡星接得很快,第一句话是,“你在哪?”
第二句话是,“去看海吗?”
海?
情绪的怪圈破开一个小口,明朗悄悄滑进去,童月听见自己说:“去。”
车窗降下,夜晚的海风彷佛有股shi气,带着海水咸咸的味道。树叶翻动,光影绰约,海水一涨一退,海浪拍打的声音盖过了叶片哗哗声。
童月张开手,风从指尖溜过。唇边露出浅笑,清新动人。贺渡星心情也跟着欢快起来,将车停到一边,声音放轻:“要下去走走吗?”
“好啊。”童月笑着回他,右边脸颊上的酒窝分外好看。
四目相对,微红的耳根掩藏在夜色之中,贺渡星眼里很亮。从得知童月已经是单身的那一刻起,他的Jing神就保持在高度活跃的状态。
兴奋劲过去,他便注意到童月情绪不佳。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更多的是担心。他要让童月高兴起来。
童月这么温柔美好的女孩子,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于是,他带她来海边了。
沙滩上留下一路脚印,一大一小。童月穿的凉鞋,踩进软软的沙砾里,shi漉漉的,这种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海水卷出浪花,到岸边渐渐退下。一层接着一层,明净的月光散落其中,随之律动,幽深又美丽。
耳畔边海浪声悠远宁静,轻轻扣动心扉,一股柔和平静的力量抚平心中不快,童月不由得仰面,细细聆听。
贺渡星偏头看她,笑得很是满足。
童月鼻息间全是海水的味道,海风轻柔地包裹住她,裙摆晃动。她看向贺渡星,“真羡慕住在海边的人,每天都能看到海。”
“喜欢海?”虽然是问句,贺渡星的语气却是陈述。
头发被风吹得零乱,童月白净的脸上全是笑意:“喜欢。”天上繁星点点,一闪一闪地眨着眼,她又说:“明天是个好天气。”
贺渡星迎着月光,“一定是个好天气。”
第二天一早,童月下楼跟贺渡星碰面。
“我帮你拿。”贺渡星顺手接过童月的行李箱。
童月摆手:“不用,这又不重。”
贺渡星握着行李箱的杆,郑重地说:“我是男人。”男人本就该绅士一点,何况这还是他喜欢的、一定要追到的童月。
就像老爹宠老妈那样,他能做的,一定不让童月做。
童月没辙,任由他拿着,然后又放到后备箱里。她系上安全带才想起问:“登机后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