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经此之后,感染了风寒。他担心将病传给皇子们,就向国子监抱恙了几天,静在户中专心养病,倒是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其实,那些个皇子们倒是想寻个机会来探望自家先生的,不过罚抄没完成,他们母后又不准他们出宫。
他们心知肚明先生是因自己才病的,心中有愧,发誓以后定不能再惹先生生气了。
不过他们虽不能来,也是有人能来的,且还让六皇子因此钻了空子,出了宫。
这日,沈观躺在躺椅上,身上盖了件大氅,正在看书。屋子的火炉烧得噼里啪啦,闷得屋子里透不过气。
他正坐起,欲开扇窗子通风,顺带看看外面的雪景,不料门被敲响。
屋外的侍女道:“二公子,太子与六皇子来探望您了。”
沈观一愣,太子怎会与六皇子一同前来。他一边想着,一边迅速起身打理自己,也不敢怠慢了屋外的人,理好了便朝屋外道:“快请他们进来。”
侍女便开了门,“里边请。”她引着两人来到了屋中,沏好了热茶,便被沈观退下。
“见过太子,见过六皇子。”沈观作势要跪,被宋玉一把扶住,“阿观何须见外,快请起。我早说过,私下见面时,你我名字相称即可,不用在乎宫中那些繁缛礼节。”
沈观比太子大两年,年少时做过他的伴读,认识多年,两人的情谊深厚,都把对方当做自己的知己。
“那就请阿慎快坐。”沈观招呼宋慎坐下。
当真是太子宋慎和宋厌,他们怎会一同前来,我怎不知他们何时有了交集。沈观心里想。
太子宋慎虽已行冠,可身形修长,看似有些瘦削,生了张女面,相貌姣好清秀,一双多情的凤眼叫人读不懂。
他旁边的宋厌,不敢同他一块坐下,便站在了一边,低着头,但偷偷打量的痕迹实在太明显,教沈观忍俊不禁。
知道身份尊卑,在宫内,也是件好事,省了许多麻烦。沈观心中想。
“前些日子听闻你受了风寒,本想早些来看望你的,却被殿里的拦下,如今一来,见你脸色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宋慎接着道:“我给你带了些宫中祛寒的药物。
他拍了拍手,追随来的太监便将一堆东西全都抱了进了屋子。
沈观看着堆起来的盒子,这何止是祛寒的药物,阿慎莫不是把半个药房的药材都搬过来了。
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于是无奈一笑:“劳阿慎费心了。”
宋慎也一笑,“岂是我费心,若不是我那帮混账弟弟惹恼了你,你又怎会受寒?”说到这,他凤眼一挑,转向了一边候着的宋厌,道:“六弟不是说准备了手信送与先生么?为何不拿出来?”
他话一出,立着的宋厌明显一怔。他捏紧了衣裳,半字未发,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沈观哂笑一声,这孩子多半是看见太子带来了这么多东西,觉得自己的礼物怕是拿不出手。
他哄到:“想等没人时,私下拿给我么?”
宋厌狠狠地点了点头。
引得在场其他二人都笑出了声。太子道:“从前只觉得六弟是个闷葫芦,今日在阿观这儿一见,闷是确实闷,倒也实在可爱。”
沈观赞同:“六皇子……第一眼见他,我就喜欢的紧。”
宋厌脑袋轰得炸开般,只觉得眼前的地面都虚浮了起来,满脑子都是先生那句“喜欢的紧”。
先生他说……他说他喜欢我?
先生他喜欢我?
宋厌整颗心都剧烈地砰砰跳了起来,他感觉耳朵烫烫的,整个肺腑要燃烧起来。原来能被人喜欢,是这种感觉。
沈观与宋慎可不知道旁边这小孩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们闲聊了几句,沈观突然对宋厌道:“真是病了就糊涂了,竟忘了给六皇子准备些点心。小南—”
门外一侍女跨门而入,低头喊了句:“二公子。”
沈观对她道:“带六皇子去厨房瞧瞧,他想吃什么,就让厨子给他现做。”
宋厌捏了捏衣角,跟着侍女走了。他知道先生是有意支开自己,好与太子谈话,他心里虽有不顺,但也听了先生的话,乖乖离开。
只是将心里的那股不快,归咎到了太子身上,全然不记得是对方带自己来见先生,完全的孩童脾性。
宋厌走后,沈观眉间的慈意减淡了不少,他正襟危坐,等着太子开口。
“阿观,少师一职,实在折辱了你的才华,我那帮弟弟又实在难管,你何不辞了这一职,做我门客?有了阿观帮忙,我也能少了许多顾虑。”
沈观一笑,摇了摇头,道:“您知道的,臣还是那个答案。”
太子继续争取道:“如今朝中大臣多站在二弟阵营,我在朝中倍受挤兑,实在寸步难行……只有阿观,只有你这样的能人,才能助我。”
沈观还是笑着摇头,语气柔和却坚定:“殿下知臣不喜参与势力争斗,不愿见拉帮结派这等子事,况且殿下应向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