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香菱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句话是不是解释错了?”
她虽然被拐子拐走多年没有多少机会读书,可是毕竟天资聪颖,脱困之后这几年也一直在读书。
她刚才就听那老者这句话解释的好像跟她学的不一样,就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又有些迟疑:“应该是错了吧?”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当时学错了,连忙向她心中最博学的黛玉请教起来。
黛玉刚才也听了老者讲解,点点头对香菱说:“是有些问题,这句这么解释不是太恰当。”
老者教的是论语,有一句解释的意思有一点差错。
听了黛玉这么说,香菱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我弄错了。”
她的声音略大了一些,屋里的老者已经听到了。
他起身来到门口,见是几个姑娘就一皱眉咳嗽了一声:“这里是读圣贤书的地方,怎么容得你们几个丫头造次?”
这话宋姑娘头一个就不爱听了,她当即就说了:“圣贤书又怎么了?难道那孔夫子不是女子所生?这里我们女子怎么来不得?”
“你……”老者被她这话气的直哆嗦。
一旁跟着的婆子有个连忙开口:“老人家,我们是济安侯薛将军家的内眷,今天侯爷带着家中的太太姑娘们来忠义营慰问各位军中烈士的家眷,这几位就是侯府的小姐。”
那老者也是知道今天有位大人物要来忠义营的,他听这婆子这么说就知道是面前这些人了。
想到自己身份卑微,而对方又是显贵人家,他只能在心里叹口气感叹世风日下,然后忍下这口气。
黛玉想了下还是对他说了一句:“老人家刚才那句确实是解释错了,应当如此解释……”
她把自己所学讲给老者听,那老者原本不以为然,但听了她的话之后神情愣了下,随后仔细在心中比较他教的和黛玉搜说的区别。
过了一会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黛玉等人就是深深一礼:“姑娘说的对,是老朽误人子弟了。姑娘是老朽一字之师,请受老朽一拜。”
黛玉不敢受他的礼,连忙侧身避开:“我们也并无恶意,就像老人家刚才说的那样,老人家是塾师,要是教错了真就是误人子弟了。”
那老者苦笑着摇头:“我是哪门子塾师啊,我只是一个儿子死在战场上的孤老头子。因为这营中读书识字的人少,我老头子多认了几个大字,就教他们念几句,这不还教错了。”
宝钗有些奇怪:“老人家,为什么这营中没有学堂呢?那为什么不把孩子送去附近的庄子的学堂去念书呢?”
老者又一次苦笑:“这营中就这几个男孩子,不值得为他们建一个学堂。以前我们也把孩子送去附近庄子上的学堂,可是那些庄子上的孩子说我们的孩子都是没爹的野孩子。这几个孩子忍不住跟他们打了起来,又没有人家人多势众吃了亏,学堂那边也不让他们去了。”
听到这黛玉她们几个都有些同情这些孩子,他们的父亲都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了,而他们在别人眼中只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
可能那些庄子上的孩子也是年纪小,并不知道这些孩子的父亲是英雄,只是觉得这些孩子少了父亲跟他们不同就被他们嘲笑。
在场的这几个姑娘都已经没了父亲,她们听到这些孩子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
黛玉压下心中涌上来的哀愁对老者说:“老人家我们这次来带了不少笔墨纸砚来,还有许多经史子集,一会我们就给您送来。”
说着黛玉和其他人离开了这里,回去薛鹏那边想要他先把给这简陋的学堂的东西先挑出来送过来。
黛玉她们回去的时候,薛鹏这边还在清点物资。
崔大人熟悉营中的情况,就由他负责派发的事情。
黛玉她们回来把要送笔墨纸砚的事情跟薛鹏一说,一旁的崔大人就接话道:“那是陆老爹,陆老爹的儿子战死了,只剩下他和儿媳妇还有一个小孙女了。陆老爹觉得他家几代单传,如今儿子去了,只有一个孙女也算是断子绝孙了。刚来营里住下的时候,每日唉声叹气没了盼头。好在他识文断字,我就把营里适龄的男孩子都交给他,弄了这么一个小学堂,他这才有了Jing神头。”
听崔大人这么一说,黛玉几个女孩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这陆老爹儿子战死固然可怜,可是他还有有一个孙女在,并不算是后继无人,难道女孩子就不算人吗?
不过冲这陆老爹的儿子战死,他自己还能教几个孩子读书,这些对他不满的话她们也只会在心里自己想想而已。
薛鹏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决定跟女孩们去把送给小学堂的东西送过去。
几人又来到了小学堂那里,那里还是大门开着,他们走了进去,然后看到刚才几个女孩站过的窗前那块蹲着一个小女孩,她正往铺在地上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写了几个字之后,她又偷偷的起身半蹲着侧耳倾听屋里陆老爹讲课的声音,然后再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