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潍板着脸拎着小尺子坐在他身边,啪地抽了一下,冷白的掌心多了一道红印。
江潍手机里有各种游戏和软件,游戏大多是英文,陆溪不大能看懂,最喜欢就是看江潍玩一个枪战游戏,那人技术Jing湛娴熟,很少有人能打过他。
但如果输了,陆溪就会真诚地拍拍他的胳膊:
“江潍,你被人杀了。”
“再说一遍。”
江潍危险一挑眉,把手机安稳放在桌子上。
“你被人杀了。”
陆溪坐在沙发头,无辜地望着他。
然后,陆小复读机就被危险的男人一手摁到沙发里,经历了十级炼狱挠痒痒酷刑。
江潍不会做饭,用‘难吃’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厨艺的可怖,所以两人最多的就是到楼下的烧烤摊和面馆吃饭,搞得面馆大爷都快把陆溪当做亲儿子对待。
但有时,江潍的烟瘾极重。
这事是陆溪某天回家发现的,江潍心情很不好,头顶rou眼可见Yin云密布,噼里啪啦的闪电就差直接轰开一整栋楼。
他坐在窗台眺望远方,手边烟灰缸里是满满的烟头,密闭空间烟雾缭绕,哪怕听见陆溪回家的动静也未曾说一句话。
陆溪很乖,他知道不该去打扰江潍,但想起以前楼下小广告里那些什么抽烟变智障会黑心的宣传语,硬着头皮去屋里拿了根棒棒糖,拆开糖纸小心翼翼到江潍身边。
“人家说,抽烟多了只能活到四十岁。”
陆溪举着手里的nai糖说。
“我死又不是你死,小孩滚屋里写作业去。”
江潍一哂,从兜里又掏出一根烟。
“我不小了。”
陆溪固执地道。
“你比豆芽就高了这么一点。”
江潍指了指自己的一小截手指,嘲讽着。
“我,我以后会长高的。”
陆溪把糖举起来,脸色正经严肃:
“是不是那个人又给你打电话了?”
他知道,总有人会给江潍打电话,有时是一个听起来很严肃的男声,又有时是个声音软软带着哭腔的小姐姐?
反正每次只要电话一响,江潍就会陷入一种浓重的烦躁中。
“毛都没长齐,还学会偷听了?”
江潍换个桀骜不驯的姿势,把手边的烟灰缸一推,接过陆溪手里的nai味棒棒糖,不情不愿叼在嘴里,顺带苛刻地评价一句:
“买的什么狗屁东西,齁甜。”
这招是很灵的,毕竟江潍不会对小孩子动手,也怕在陆溪面前浪费粮食,因为这样就不能好好维持威风让陆溪把没吃完的饭菜都咽进肚子里。
起先陆溪以为得到原谅和纵容是小孩子的特权,但长大以后,面对性格越发恶劣的江潍,陆溪仍能用一枚nai糖来迫使alpha戒烟。
那大概,是江潍给陆溪,在nai糖和香烟上的特权。
好日子没过多久,江潍的父亲总算兜兜转转找到了自己这个流落在贫民窟的继承人,一通越洋电话打过来,百十来号家庭保镖奔向这穷乡僻壤。
而那个晚上,陆溪不见了。
江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想起几天前在角落里晃荡的那个女人佝偻的影子,心下觉得不好。
他第一次主动给那个该死的男人打了电话,头一句话就是:
“做个交易怎么样?”
江潍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情得知: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兔崽子被那个疯女人卖给一群肮脏的alpha。
他的手指颤抖,搭上扳机,狰狞又歇斯底里地击穿暗夜中的玻璃。
小孩跪在一片碎玻璃的泥泞地里,黑暗的厂房透着肮脏的chaoshi味道。
带着一队保镖闯进厂区的江潍望着柱子上浑身赤裸被绑起来的陆溪。
那群男人在仓皇间转身,露出人影后那个可怜的影子。
理智的弦,随着枪响崩断。
混战毫无征兆地开始,又在碾压性十足的单方面殴打中结束。
江潍手脚冰凉地去解陆溪身上的绳子,他白皙的皮肤被勒出道道红痕,脚腕捆着情趣手铐,另一头拴在木叉根部。
凝结的血从他头上流下,割裂了那张好看的脸。
江潍脱下外套,把陆溪完完整整包起来,小beta很轻,意识甚至模糊,缩在他怀里像一具没了生气的玩偶,指尖沾着不知是哪个畜生留下的白垢。
他扬起脸试图去看把他抱在怀里的人究竟是谁,眼泪却比视线先一步涌出。
“能看清我吗?”
江潍被一群保镖簇拥着,马不停蹄地往车里赶。
陆溪阖上眼,似乎是晕过去了,右半张脸高高肿起,像是被打过,还洇着点血。
江潍大概是气急了,拨了一半人料理后事,眼中弑杀和暴戾四起。
他死死搂着陆溪小小的躯体,钻进后车座,高威压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