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晏修深以为意。
他从来不会在爱情里做绅士,看中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掠夺到手。对于江沅,他已经失了先机,自然更需要更多的手段和努力。
先得到人,等她满了二十岁,他们可以先结婚,生个孩子,再慢慢磨她的心。
日久生情,这个“日”字无论作为名词还是动词,都是很有作用的。
“是被我猜中了?”他狠下心逼问。
江沅摇头。不是否定他的说法,而不想继续这个难堪的话题。
韩晏修:“你摇头,是说他也爱你?”
江沅开始推他:“不是。我不想说了,我想回去。”
韩晏修很轻易压制住江沅的挣扎:“所以是他不爱你,对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江沅招架不住,只想快点摆脱他。
“他对我很好。”
“他对你好还舍得让你伤心?”
“他是对我很好。”江沅急道。
“他对你好,会明知道你不会游泳却先去救另一个人?”
江沅忘记了挣扎,呆呆地看着韩晏修。
他怎么知道的?
“盛时,对吗?”撕开了伪装,韩晏修的笑容里透着轻松,“我不可能连自己对手是谁都不了解的。”
江沅觉得,这些人里,大概只有她是最蠢的那一个。
“你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沅沅。”
江沅用力摇头,她很讨厌韩晏修那种怜悯的眼神。
“他没有。他想救的是我,他是救错人了。”
“他说的?”韩晏修轻嗤,“他说你就信了?救错人?他连骗你都不肯找个高明一点的理由?他是不是还特别迫不得己,一肚子的苦衷?那他还招惹你,对你始乱终弃?沅沅,你太单纯,很容易被人左右的。”
江沅用力推了韩晏修一把,转身就跑。
韩晏修并没有追上去。
今晚的刺激已经够了。
他倚在车身上,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
很难想象,竟然有江沅妈妈那种变态的教育方式,更恐怖的是,傅衍行竟然也默许了一切,完全没有干涉。
进入大学之前,江沅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有点嫉妒那个叫盛时的男人,比他幸运,可以先一步认识江沅。
不过,幸运不会永远站他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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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一直跑到家,进了家门,才瘫坐在门后。
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好像这样就可以将所有不好的东西与自己隔绝。
韩晏修并不是第一个说她单纯容易被人左右的人,之前妈妈说过,爸爸也说过,就连余稚幼也说过她单纯好骗。
妈妈说她,是因为她信了陈齐的话,想要自由。妈妈说她单纯,这么容易被其他人鼓动。
爸爸说她,是在她跳楼之后。当时爸爸说,沅沅,是谁告诉你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妈妈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听别人的话,让她伤心,你就这么容易被人左右?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吗?
江沅不知道什么叫“判断力”,从小她学习的那么多东西里,并没有这一项。
她跟盛时在一起,也是因为第一眼的好感,她仅有的那几个朋友,也是因为合眼缘。
所以,盛时真的没有骗她吗?
可是,假如她因为韩晏修的话就去怀疑盛时,不正好说明她没有判断力,任人左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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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时重伤初愈,今天接连见了三拨人,累得够呛。送走姜夕媛之后,盛时终于坚持不住,睡了一会儿。
醒来后,他才想起孙柔失踪的事。
孙柔失踪了,在失踪的前几天,应该就是他受伤那天,孙柔找过童婉芝,因为她怀了盛长胜的孩子。
盛时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头疼。
还不到时机,而且没想到真的怀孕了。
不过没办法,盛长胜的确长了一幅好皮囊,要不然多年前,那个傻女人也不会被吸引,进了他的圈套。
盛时给章迟早打了个电话。
孙柔是盛时安排在盛长胜身边的棋子这件事,他也知道。
“所以你是想说,孙柔被害了?童婉芝下的手?”
盛时长吁一口气:“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盛长胜。”
“她不是怀孕了吗?”
盛时笑:“那又怎么样,亲儿子他还不是照样打算下手?”
章迟早语塞;“今天才确认失踪案变成命案,现在又来一起失踪案。这运气……行了,我让人悄悄地查一下,先确认人是死是活。”
盛时其实并不太在意孙柔是死是活,他更惊讶的是童婉芝的反应。
或许他低估了这两人之间的利益纠葛。
假如连孙柔这个特地挑选的人都不能离间他们的话,这条路大概已经走不通了。
要再好好想想。
医院里着实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