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块两斤？”他试探着说。
“……您这都屠龙刀了，我都回不了本，哪有这么砍价的。”
摄影师扛着个摄像头，看着有些招摇过市，周围已经有不少路人频频看向这边了，大概是这片区域的摊主都被节目组打过招呼，所以卖虾大叔并未对他们的摄影行为展现出什么不情愿。
“嗤。”
不远处，看见这一幕的景弈毫不留情的嘲笑出声。
他见初灾回头看自己，嘴角也是毫不掩饰的恶劣的笑容，那双凌冽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着，看着肆意又不羁。
来这节目他就是为了膈应这人，当然就要逮着机会见缝插针。
从大早上开始就没吃过饭，现在初灾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他嘴一抿，微红的眼眶几乎立刻便润出水光，站在摊位前半遮半掩的阳光下，衬得他本就白皙的脸变得有些苍白。
卖虾大叔还没明白这孩子怎么突然就一副要哭的样子，他呆了一下，慌了：“哎你别哭，不是我不愿意卖给你，是真的不行，我进价的钱也挺贵的，要是这样卖我回不了本啊。”
哭了？
景弈听见摊主的声音，下意识抬步过去看戏。
摄影师扛着摄像头想来安慰，却见少年捂着通红的眼睛，声音有些哽咽的说：“我没哭。”
这哭腔谁听了都心软。
“这是生理现象，我控制不住。”初灾说不出的难受，他没想哭的，但控制不了自己，他本就是饕餮，一顿不吃就维持不了Jing神，维持不了Jing神就控制不住眼泪，他现在都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了。
再饿半天他恐怕就会变回本体。
“我没哭。”初灾再次哽着声音强调，他放下手顶着通红的眼眶和卖虾大叔心软的眼神，想要转身离开。
他知道这样不行，被拍上去到时候放到电视上肯定会被人喷卖惨的，卖虾大叔也得赚钱，大不了他违背规则去买几十桶泡面。
正想着，初灾步伐一顿，一只手就这么拦在了他身前。
手的主人往他面前一站，遮住了火红的太阳，一股冷淡的清香从他身上似有若无的传来，初灾抬头的同时，景弈低眸看他。
少年眼眶红红的样子简直委屈的让人心惊，那秀气的鼻尖通红，一双耳垂也红的滴血，应当是被太阳晒的，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但不知是在倔强什么，一滴也不肯落下。
景弈看得有些失神，指腹轻轻摩挲一下。
初灾哽咽着擦掉了生理泪水，刻意压低声音显得自己凶一点，他骂道：“看什么看？”
景弈：“……”心软归心软，人还是得膈应。
“哭了啊？”景弈玩也似的抬手，似乎想擦一擦他的眼泪，但后者直接避过了他的触碰，他也不尴尬，而是若无其事的往后退了一步，确保退出了摄影范围。
摄影师也上道，知道这一段是Jing髓，不能把他拍上，否则到时候这一整段都得卡掉。
“你给我道个歉，我帮你买下这一整池的虾怎么样？”男人的声音显得懒洋洋的。
他的语调像是在开玩笑，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只很认真的落在初灾眼上，他看了一会儿对方通红的眼，就有些受不住的下移了视线。
有些人，不哭的时候想让人欺负哭，真哭了又叫人不知所措。
卖虾大叔看氛围不对，心痛似的说：“算了吧，五十块两斤就两斤，我卖你，你别哭了。”
初灾还没什么反应，景弈就先扭过头，凉飕飕的看了眼卖虾大叔。
“……”？？
“不用了。”初灾眼睫上都有些shi润，他擦了擦，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晰一些，说完他就回头去看景弈，“道什么歉？”
景弈一顿，“你上次骂我的事，你要是不道歉这事一直没完。”
“好，我道歉，对不起。”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是吃的最重要，初灾捂着自己越来越热的耳朵，催促道：“快买，整池的虾，这是你自己说的。”
他又从兜里翻了翻，把五十块钱拿出来递给景弈。
“……”
太容易得来的道歉总是让人堵得慌的。
景弈现在就是，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让初灾服软的，然而他为了吃的这么轻易就服软了，一时间让景弈感觉自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似的，一股无力感袭来。
不仅没有散火，反而更憋闷了。
整池的虾还是买了，只是太多了拿不回去，卖虾大叔特意开着车帮他送回节目组。
初灾能屈能伸完，立马就转身冲着景弈又骂：“小白脸小白脸小白脸，你就是个小白脸！”完全不肯受一点委屈。
他骂完就跑。
摄影师已经懵了，这谁特么敢剪进去啊？
下意识看向小景总，却发现小景总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目光深邃的一直盯着少年跑远的身影。
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笑。
摄影师：“……”完了，小景总气笑了，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