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陈竹恨他,也要霸道地在陈竹的心上留下片刻痕迹。
“学长。”陈竹有些迷茫地看着沈清渠,“我…”他顿了顿,只是叹了口气。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徐兰庭的存在感都太强。男人的强势、热烈,霸道又毫不讲理地在陈竹的生命里,为非作歹。
“没事儿。”沈清渠耐心地说,“时间会治愈一切。”他望着陈竹低垂的眉眼,缓声说,“再深的伤,不都痊愈了么?”
沈清渠一语中的,陈竹苦笑,徐兰庭不愧是徐兰庭,就是退场也要搅得他心神不宁才甘心。
陈竹叹息,笑着说,“没错。”
他知道,两年前的风暴他都挺了过来,现如今,不过是小小波澜,他的心,也终究会静下来。
只是,他并不喜欢这样被人影响的感受。
陈竹需要的,是理智,是冷静,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扰乱他的思绪。
所以,陈竹索性将自己的每分每秒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只要一直朝前跑,那些晦暗纷杂的思绪,就能被抛在脑后。
陈竹只想静下来…
静下来…饭店里忽地安静了一瞬,电视里播放着国内的新闻,主持人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了陈竹的耳中。
“近日,徐氏前任经理徐永连刑满释放,徐永连在出狱后便又回到了徐氏——”
徐永连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只是在经过媒体的时候,微微扫了一眼镜头,目光Yin毒。
陈竹算了算时间,徐永连已经出狱近一个月。
而就在这一个月内,徐氏风波不断,公司内部也动荡不安。
“徐永连疑似与徐氏总裁反目成仇,就在徐永连出狱后不久,就发起了对徐兰庭的诉讼…”
陈竹闻言,眉间一蹙。
以徐兰庭的性子,早该在徐永连出狱的那一刻就将人按死,更别说让徐永连进公司。
而现在舆论已经发酵到这种地步,徐兰庭却没有丝毫动静。
周围已经有人在议论,“一家人还能这么自相残杀,不愧是豪门。”、“你不知道吗?徐永连就是被徐兰庭亲手送进牢里的。”、“真的么?”
“这种豪门里的恩怨,真的太复杂了,也不知道徐兰庭这些年都是怎么坐稳总裁的位置的。”
耳边人声吵闹,陈竹锁着眉,继续看电视里的报道。
可是媒体对于徐家内部的纷争所知也不多,只是大概得出了“徐兰庭以非法的手段进行商业竞争”
非法手段、商业竞争…不知为何,陈竹忽地想起那天夜里,自己为了跟徐兰庭撇清关系,脱口而出的那些话。
他对徐兰庭的指控都是事实,男人确实不择手段,游走在法律的边界线上。
“你就是个人渣”、“你以为,我陈竹会要一个人渣么?”
徐兰庭当时的眼神,陈竹刻意没有去看,却依旧记得徐兰庭沙哑的声音。
“要是,我能洗清这一身罪孽…”
嘭——陈竹手边的瓷杯不慎被他碰倒,水迹撒了满桌,滴答滴答地砸落在陈竹的手腕。
陈竹缩了缩手,水珠落在他手腕上触感,像极了那天男人的眼泪…
够了。
陈竹忽地起身,匆匆跟沈清渠道了个别,就冲出了餐厅。
夜风呼啸,陈竹站在风口,耳边的风声变得模糊,徐兰庭决绝的声音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回荡。
“阿竹,别怕了。”、“往前走,别回头”
陈竹深深喘了口气,闭了闭眼,强压着什么。
可是,回忆就像决堤的水坝,奔涌着,在陈竹脑海里掀起波涛。
那天醉酒片刻的失忆,其实,后来陈竹都记了起来。
他记得徐兰庭家里一柜子的糖葫芦;记得徐兰庭挽起袖子为他熬汤的背影;记得男人半哄半骗地让他喝醒酒汤。
陈竹记得徐兰庭那晚的冒犯、也记得风雪中,男人稳稳地背着他,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
男人的肩背很宽,看似轻佻的人,却走得很稳很稳。
陈竹趴在他的肩头,听着风雪呼啸,却没有受一丝寒意侵扰。他被徐兰庭紧紧地背着,身上裹着徐兰庭厚厚的大衣。
温度、气味、呼吸…陈竹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记得,徐兰庭耍无赖似地抓着他的手,在白雾朦胧的橱窗上写字。
“徐兰庭爱陈竹”徐兰庭自己写完还不算,又抓着陈竹的手,按在上面。
徐兰庭怕陈竹受冻,只是让他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陈竹也爱徐兰庭,对不对?”徐兰庭透着坏,故意引陈竹说话。
陈竹要睡,他就轻轻颠一颠他,反复地问,“陈竹,也爱徐兰庭,对不对,嗯?”
最终,陈竹不耐地哼了一声,徐兰庭便笑起来。
男人自欺欺人地将陈竹的回应,当作宝贝揣进了心窝。
“哥哥也爱你,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