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谁情急之中喊了一声:“快给他做人工呼吸!”
顾珩北想也不想地俯下身,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纪寒川的嘴唇。
就在同一时间里纪寒川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天地逆转。
他和他的眼睛都像利剑,洞穿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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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纪寒川不停地解释,道歉,求饶,“别生气了学长,我错了。”
他在饭店包厢里已经被所有人暴揍了一顿,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大跳,顾珩北没揍他,但顾珩北那之后就再不肯理他。
一群人吃完饭厉坤又要换场,沈若瑶是唯一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不适合下个节目,借口第二天要早点到班就先乘地铁回家了,厉坤领着几个大男生往丰泽楼附近的酒吧街走,顾珩北和纪寒川落在最后。
酒吧街行人如织灯火辉煌。
顾珩北双手插兜闷着头往前走,脸色是真正的Yin沉冰冷,纪寒川倒退着从他的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
“我错了,对不起。”
“顾珩北,我下次再不这么开玩笑了,你别生气了。”
纪寒川真的有些紧张了,他是了解顾珩北脾气的,这人脾气外放,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有点不高兴就要立刻发泄出来,像这么闷不吭声的还是头一回。
“别这样,”纪寒川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无措,他小心地去拉顾珩北的手腕,“你别这样……”
此时他们正好走到两条巷子的交叉口,厉坤带着其他人堪堪右转,余下的四周都是谁都不认识谁的陌生人。
顾珩北蓦然停住脚步,他拽住纪寒川的衣领猛地将他推在小巷拐角的墙壁上!
“开玩笑?你他妈是不是觉得很好玩?你他妈是不是觉得特好笑?!”
窄巷幽暗,四下无光,纪寒川根本看不到顾珩北的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到顾珩北激烈的心跳急促的呼吸,顾珩北声线不稳,攥着他衣领的手指收得死紧,几乎要将他勒得透不过气,“看我像个傻逼一样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我这辈子没被人这么玩儿过!纪寒川,你好啊!”
纪寒川瞳眸剧缩,他咽了下唾沫,喉部被制让他说话艰难:
“对不起……”
顾珩北的脸庞隐匿在黑暗里,唯有一双眼睛却如燃烧般璨亮:“对不起?你以为光说这三个字就有用了?”
纪寒川自知理亏,声音低而怯:“那你说,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
怎么样才能不生气?怎么样都不能不生气!
因为纪寒川根本不能理解,当顾珩北以为纪寒川真的出事了的那一瞬间,天塌地陷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惊惧惶恐。
那完完全全是一种发自意识深处,语言根本无法描述其万一的可怕感受,那种感受顾珩北曾经经历过一次,就是他的母亲在他眼前发病,然后垂首殁去。
也是在那一刻顾珩北才明了,纪寒川对他已是这么重要。
顾珩北心里一直都明白纪寒川在他心里的分量在与日俱增,但是他没想过这个人能这么重,能这么快就这么重。
但是纪寒川懂吗?纪寒川什么都不懂!
虽然众目睽睽,又情出有因,但是顾珩北的嘴唇贴着纪寒川的时候,那毕竟是一个亲密到了极点的姿势。
而纪寒川睁开眼睛后,就那么平静地看着顾珩北。
他就像意识不到自己这个玩笑究竟有多过分一样,同样意识不到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Gay——这样亲密相贴的意义。
有那么一刻顾珩北想问他“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这话他怎么问得出口,他又能要求纪寒川给予他怎样的回答?
顾珩北改手掐住纪寒川的脖颈,他的眸光越发炽烈,气息渐渐急促,心头的烦躁和焦灼熔岩一般沸腾翻滚,他忽然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有什么难的呢?纪寒川现在就在他咫尺之距里,少年最脆弱的喉管钳在他的掌下,眼神清浅又安静,像一汪清澈包容的湖水,仿佛无论他做什么都任他为所欲为。
所以我他妈在傻逼什么?哪怕得手一次也是赚的!这小子难道还会跟我翻脸么?
顾珩北眼眸里迸发出狠意,他像是捕捉猎物一般猝然贴上去,沾着凉意的鼻尖最先触到纪寒川耳侧的皮肤,那里温热而有弹性,因为顾珩北的钳制纪寒川颈部的一条动脉浮凸着,粗粝又醒目,一直蔓延到耳根,顾珩北微微启唇,想要吮住那条筋脉……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两人身体的间隙中传来,一只手掌从下方,攀山越涧似的,途经顾珩北紧绷的小馥,一点一点往上,移过他的心口,指尖擦过他的锁骨,最后握住他的手腕。
Cao,顾珩北差点要爆粗口,这小子是想找日吗?
下一刻,纪寒川蜷曲着小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挠了挠。
一下,两下,讨好,求饶,挠啊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