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川的脸一下子亮起来:“我哥明天会过来!”
“你哥?”顾珩北记起来,“哦对,你说过你有两个哥一个妹,是那个在南江打工的哥哥?”
“嗯,”纪寒川专注地看着棋盘,落下去一颗黑子,“我哥哥叫纪宁生。”
顾珩北才对纪寒川哥哥叫什么不感兴趣呢,不过他转念一想,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你哥哥跟你长得像吗?”
纪寒川笑着摇头:“不像。”
顾珩北更兴趣缺缺了:“哦。”
也是,像纪寒川这个模样,从穷山恶水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几十年大概就只能出这么一个,就算一母同胞也造不出第二个来。
纪寒川却神采奕奕的:“我哥来京都,可能就不走了,他说在哪里打工都是打,在京都还能陪我。”
顾珩北思忖了下:“你哥哥以前做什么?如果他想在京都找工作,我应该能帮点忙。”
其实顾珩北一开始也有说过能帮纪寒川找兼|职,但那时候纪寒川跟他不熟婉拒了,这一次纪寒川却很是感激地看着顾珩北:
“我哥很多工作能做的,制造业和服务业的他以前都做过,”纪寒川抿了下嘴,澄澈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加上附加要求,“如果能够稍微不那么辛苦,就更好,我哥这些年在外面,一个人吃了很多苦,我想让他来到我身边,能不那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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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川生日那天没有邀请顾珩北,甚至生日后的一连很多天顾珩北都没再见到他,纪寒川甚至还中止了一直风雨无阻的晨跑。
这让顾珩北非常不爽。
“你最近在做什么?影子都不见。”顾珩北给纪寒川打过一次电话。
纪寒川在电话那头含含糊糊地说:“忙一点事情。”
顾珩北按下心头不满:“对了,你那个哥哥,不是要找工作吗?你把他的资料给我一份……”
“不用了,”纪寒川的声音很轻快,“我哥已经有工作了,是他在南江工作过的那家店的经理介绍他过来的。”
“哦,那他住哪里呢?”
“他们单位包食宿的,我哥就住宿舍,非常方便,不过他要去祭城培训一段时间,然后才能回来正式上班。”
“哦,那行,那要有事,你就跟我说。”
“好。”
顾珩北很是不高兴地挂了电话,纪寒川这小孩真是不懂事,自己为他那什么劳什子哥哥的工作还特意给索林张了口,想把人送到索林的公司里去呢。
他哥都找到工作了纪寒川也没跟自己打过一个招呼,什么规矩啊这是。
就他们这关系,纪寒川的哥哥到了京都,也不说带出来介绍他认识下一块吃个饭,这小子是完全不懂礼数啊!
可是话说回来,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啊?不过是一个学校的校友罢了,京大光现在在校就有两万多人,校友算个屁!
顾珩北喜欢一个人愿意去宠他偶尔纵容他,但是谁都别想让顾珩北去舔他。
纪寒川敢晾着他,顾珩北就能当这人不存在。
这一不见足过了小半个月,直到顾珩北生日,也是新一年的元旦来临。
顾四少爷的十八周岁,小半个京圈闻风而动。
顾珩北在家行四,他的亲哥顾进南,手里握着十位数资产,上头有个大堂哥顾向东已经三十多岁,仕途平顺步步生莲,三堂哥顾望西比顾珩北大四岁,在读军校,顾珩北本人更是少年天才。
顾家这一代子孙,遍布军政商学,个个翘楚。
兄弟一体连枝同气,可以预见,帝都未来三十年,顾家都必能在鳌头占据一席之地。
簪缨世家,正值鼎盛,门前华盖云集车马如龙。
顾珩北是整个顾家的老幺,他过成|人礼,平日里那些巴结得上巴结不上顾家的倾巢出动蜂拥而来。
顾珩北的生日和跨年夜一起倒计时,一群发小兄弟进入狂欢。
会所的包厢里,顾珩北就是众星拱月的那个月,兄弟们挨个灌他酒,闹他,送他礼物,大多还算是靠谱的,只有他表哥楼逢棠十足十是个傻逼,不知道从哪弄来个北欧小男孩,白皮肤大眼睛,细长腿儿软腰身,漂亮得跟个洋娃娃似的,楼逢棠把人直往顾珩北怀里塞。
顾珩北气得差点把楼逢棠和小老外一起打包扔出去。
包厢里有好几个是老实人,比如顾珩北的三堂哥顾望西,根本不知道自家堂弟的性向,甚至连搞基的概念都没有,顾望西看得直迷糊:
“小棠子,你搞个小老外来是什么意思?给老四解剖啊?那你也别弄活的来啊!”
所有人都笑喷了。
凌晨的时候整个世界烟花四起,顾珩北和兄弟们在包厢外的阳台上,隔着头顶的玻璃屏障看万家灯火和火树银花。
外面北风呼啸,阳台上却温暖如春。
顾珩北在暖熏熏的醉意里看手机,无数条蜂拥而至的短信里,他终于看到了来自纪寒川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