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日闯上天庭,将那天帝搅得焦头烂额,将桃源里的十万灵兵解除封印。”
她的声音很沉,很冷。
如今魔心入体,记忆侵袭,她活成了那个阿启。
玄策浑身,僵了僵。
花玉龙继续道:“我还来不及破开这东海之上的结界,朱雀上神,便挖了我的龙心。”
玄策搂着她,轻声说:“我知道。”
花玉龙:“天界不敢敲烂,要这魔心不伤不灭地活着,否则,这魔域,这天界,都将颠倒。朱雀上神捧着那颗魔心,说,’这世上有天生的魔种,无法被治愈,只能被毁灭。但阿启不能被毁灭,这一颗魔心,需要渡化。’”
言罢,玄策说:“那你现在,是玉龙,还是阿启?”
他话音一落,一震剧痛砸着她的天灵盖:“啊——”
“玉龙!”
她拼命挣扎,但玄策丝毫不愿意放手。
花玉龙痛苦地喊:“我不相信她的话,她挖了我的心,还妄想让我忘记一切!”
这时,她只觉体内两股势力交杂,几乎要将她撕裂:“洵之,洵之!啊!我头好痛,好热,好热!”
玄策松开她,抓着她的肩膀,想要将她带回地面,而就在回身的瞬间,她眸眼又冷了下来:“朱雀上神也把她的心挖出来了,她说,众生平等,一命,换一命。她将穷尽万年,渡化我。”
她声音空空灵灵,如深海的歌姬,在诉说往事,玄策一时出神,却见花玉龙朝自己飞来:“神说爱世人。玄策,你说,她是为了三界安定而与我换心,还是,真的爱我?”
是悲悯之心,还是,真爱之心。
不过一瞬的出神,花玉龙便挣开了他的手臂——
寻龙弓弦瞬间被拉满,刺眼的白光扎进了瞳孔,玄策冲上前,那声“玉龙”还未及喊出声,便见那寻龙弓瞬间出箭,箭簇如鹤唳风声,迅疾旋转,顷刻一道猛烈的雷电,劈开海天的尽头。
一时间,地动山摇,海水倾颓,龙yin虎啸。
剧烈的冲击蔓延整个海平面,震荡入海底!
“玉龙!”
玄策冲了上去,无数海水倒灌,他想要伸手却无形被推得更远,拼命地游却还是触摸不到。
他念道:“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侥幸为人,你又怎知,这颗神心不是爱你的!”
红衫在一片汪洋深蓝中飘浮,这一场震撼,再次将她四经八脉打散,身体无法承受地坠落。
长手奋力握住她的手腕,分崩离析间,玄策任由大海之力冲来,无论将他带到哪里,他都已经抓住想要抓住的人了。
东海之上,浪chao翻滚,海啸一般冲刷向大地,怨魔之煞直指向天,云层被拨动相撞,发出电闪雷鸣的吼叫。
仿佛,天要撕裂开来。
铺天盖地的夜幕低垂,笼罩着人间,而原本蓝色的海面,此刻赫然被渲出了红色来。
那是,血一样的红色。
大海翻涌中,希夷抓着桃木剑浮到岸边,浑身就像个被水浸透的白馒头,浸得他举步维艰。
“师父,师姐……”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葡萄大的眼珠上映着黑色的夜幕,气若游丝地喊着。
眼皮好重,想要粘下去了……
“啪!”
突然,脸颊一道火辣辣的疼,直激得他天灵盖都要开窍了。
“啊!”
“醒醒!睡什么睡,快起来!”
面前又是一道暗影,涣散的目光努力聚上,希夷喘了口气,艰难地吐了两个字:“竹猗……”
竹猗没理会他的有气无力,直接拽起他的衣领,让他坐起来:“别在这当发面了,走,我还要去找少卿!”
希夷甩了甩脑袋,使劲力气拧干衣服,忽然,眼角的余光看见一抹青衣道袍——
“师父……是师父!”
他奋力挣扎起身,朝那道希望跑去:“师姐呢?”
清垣:“还没找到,眼下魔域重开,魔气一泄,必会引来四方妖魔前来修炼,这里就是天大的魔窟!竹猗,你们需得赶快回去长安,用重玄署召令,所有道门中人立刻来东海镇压!”
“是!”
竹猗听着,目光仍朝海域望去,清垣知他在想什么:“我和希夷先在此守候,放心。”
“有劳。”
他略一点头,顾不上浑身shi透,人影便啸忽跃身隐入这片夜色之中。
“师父……”
希夷看着他,难过道:“师姐丢了,我们要来寻的药也没找到……”
他越说,海风吹得他越凄凉,不由低低抽噎起来。
“药找到了。”
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蓦地抬起,就听师父道:“方才在龙宫内,我激怒那个阿启,他朝飞来了龙鳞。”
希夷瞬间反应过来:“所以,龙鳞是药引?!”
“不错,魔域制毒食毒,用毒,且没有解药,但魔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