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龙一听“双修”,眼睛有些发亮:“成亲还有这档子好事?!”
“无男女大防,自然可以。”
花玉龙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怀疑的目光看他:“可是,我瞧见那些嫁人后的女子,过得大多并不开心。眼里只有丈夫,孩子,看着比我以前锁在天心观里还要不得自由。”
玄策想了想:“你觉得嫁给我,会让你失去自由?”
花玉龙不确定地又看了他一眼。
“花娘子,你别忘了,让你逃脱天心观结界的功劳,我占了一点。”
“咳!您确有天大的功劳,但我阿兄也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玄策只觉此刻就像在跟她谈判一样:“成亲确实有千般不好,而在从前,我也未想过要成亲。”
“那玄少卿现在是发现,成亲有助长修为的好处了,是吗?”
玄策轻声说道:“只是忽然明白,如果能长久跟一个人在一起,似乎并不是件坏事。”
花玉龙的手搭在他膝盖上:“玄少卿,我今天看了你身子的话,就得对你负责是吗?”
说完,她忽然抬手上前,在那双狭长眼眸一怔的瞬间,扯下了他头上用来束发的水蓝风息绳。
转而裹在自己眼眸上。
“这样,我就瞧不见了。”
少年长长的睫毛黯了下来,他忽然明白,启都说,“花玉龙是没有心的”这一句话。
花玉龙站在山洞的一角,拿过玄策递来的衣衫,嘴角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背对着他,将袍服卷了卷,只听水声滴答,沿着她白皙的小臂,滑进了袖子口。
再用掌心的温热,一点点铺开衣服,烘了起来。
“很快就好了哦。”
“嗯。”
玄策应了声。
花玉龙心里知道,所谓成亲,对玄少卿而言,好像找到合适的伴侣,便可以白头到老。但小时候,于嬷嬷说,两个人要长久地在一起,非得是互相心动,喜欢,是不为了某种目的靠近对方的过程。
否则,当目的达到,或者崩塌了,那这关系,也就断了。
毕竟,男子可以娶妻娶妾,女子却只能忠心一人,算来太不值当了。
与其到后面相看两厌,不如像现在这样做朋友,更长久。
“好了。”
她抬手递了回去,“稍微干了一些,这里没有光照,但是我怕你着凉了,先把这件内衫穿上吧。”
玄策接了过来,听她又在耳边说:“小心点,后背有伤。”
玄策的内衫也是黑色的,穿在身上,没有系带,隐隐透着胸前的起伏,想再要拿回自己的裤子,见她坐在自己旁边,手里还抓着他的衣服,没有要还的意思……
别过脸去,手心攥了攥覆在腿上的红色斗篷。
“裤子,你再等一下,这里太chaoshi了,点不着火,我只能用手热干。”
玄策见她蒙着眼睛,手里握着他最贴身的衣物,道了句:“你,可以不必这样。”
花玉龙:“玄少卿是个讲究人,从我第一次见你,你甩开我,还要捋了捋被我弄皱的袖袍时,就知道了。”
玄策哑然一笑,安静地看着她,一点点捋直自己的衣服,再用热气烘干。
原本冰凉的浑身,渐渐恢复了暖意。
花玉龙掌心寸寸抚着衣衫,数了下,十八个洞。
玄少卿,被扎了十八刀。
弄干了最后一件外袍后,花玉龙递回给他。
问道:“那个阿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玄策:“玉龙,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她摘下风息绳,抬眸看他,摇了摇头:“阿兄中了他的毒水,若找不到解药,便性命难保。”
“毒水?”
“是一种人体无法消解,但若是体内水分流失,毒性也会跟着增强的毒。”
玄策神色一凝:“我与他在悬崖下打斗时,坠入了瀑布,醒来后,便是在这水牢里,也许此处,还有他的其他领地。”
花玉龙:“还有我师父和希夷,山原跟竹猗也来找你,但在破结界的时候,跟大家走散了。”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师父找出破毒所需的草药,如果知道它们在哪里,兴许就能遇上。”
“好。”
玄策握着她手腕往山洞外走,一时间,雨帘声越来越大,黑暗中,那里覆盖的是条绝路。
“洵之,难道我们又要回到水牢里再重新找路吗?”
“启都若是这海底的主人,说明宫殿不在这附近,水牢内部的通道不可能找到他,谁会把牢狱修在自己家附近。”
好像,有点道理。
玄策又道:“走出去,才能看到现在身处何方。”
谁也不知道那瀑布之后会是什么,也可能是浩瀚的东海,又或者,别有洞天。
正往前,面前的玄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