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四周喊了声,却发现回应自己的,只有空荡荡的墙壁。
花玉龙查看了下四周地形,面前有一条长长的甬道,左侧墙面,右侧是一个个隔间,说是隔间也不准确,这里的大铁栏门由男子手臂般粗的铁柱构成,四周密不透窗,压抑黑暗。
这种形制,她只在一个地方见过。
大理寺牢狱的囚房。
想到这,她心情也跟着沉到了底。
她本是要来这魔域找解药,怎么把她送到这么个死胡同。
正走着,忽然,她好像察觉到,这里,有人。
想到这,她握剑的手紧了紧。
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吓人。
“咳咳咳——”
花玉龙吓得立马抽剑,后背抵在墙壁上,可就在剑光凌厉而过,那一声咳嗽侵入耳膜,在头顶炸开之时,她瞳孔一睁。
下一秒,拔剑便朝面前的铁栏门砍了下去。
断水剑在铁柱上激起了一瞬的火光,花玉龙抬眸望去,只见这牢房之下竟是水池,而水池的尽头,架着一副十字架,上面,好像捆了一个人。
他原本是低着头的,在听见那一道剑声时,抬起的瞳仁中,映着一道红衫。
只听水声哗啦,红衫走下水池,朝自己跑了过去。
狭长的眸眼颤了颤,张嘴想喊她,但几乎没有了力气,只嘴角扯了扯,像是一道笑。
让她不要害怕。
花玉龙抬手抓着他被缚在铁架上的手腕,衣袖有些破了,是被勒破的。
她有些透不过气的难受,平日讲究得体的玄少卿,如今像个阶下囚般,被捆在了水牢里。
她使劲帮他解绳子,那绳子比藤条还粗,解着解着,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了,虚虚晃晃的。
玄策不出声,她也不出声。
好像生怕对方发现什么似。
忽然,藤条一松,花玉龙听见玄策闷哼了声。
遂掌心燃火,将那松开的藤条点了起来,借着一点光亮,她发现,虽然藤条松了,但玄策的手却没有立刻放下来。
“怎么了?”
她轻声一问,却在藤条燃光的瞬间,看见那松开束缚的右手臂上,玄色袖袍汨汨变深,像是被什么东西染上了一样。
袖子没碰水啊,怎么感觉,越来越shi了?
她摸了摸,垂眸一看,掌心上赫然是——
血!
“别动。”
花玉龙扶着他的手,发现袖子上的血是从贴着铁架的手背那里染出来的。
想到这,她双手有些发抖,缓缓将玄策的手往外平行拉了拉。
“洵之……”
她轻念了声,就在手臂脱离铁架的瞬间,花玉龙看见,那铁桩子上,赫然钉着密密麻麻的柳叶刀。
下一瞬,她的眸子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像方才那片东海一样,雾茫茫的,全都是水。
她五指扣住玄策的手掌,一仰头,鼻尖碰着他的鼻尖,嘴唇吻上他的唇畔。
一瞬间,冰凉与温热相遇,她心疼地给他舔了舔干涩的舌腔,那是濒死之人的甘霖,那是布施者的眼泪。
“别哭。”他声音很轻,仿佛是最后一丝力气。
花玉龙抽抽噎噎地,抬起泪眸看他:“现在,有没有,不那么痛了?”
她说完,玄策的手背擦了擦她下颚挂着的泪珠:“怎么办,更痛了。”
第115章 三章合一 “见了少卿身子,便要我负责……
花玉龙喉咙被堵住一样,抬手去拆捆着他左手的藤条,眸光看向他,却又看不太真切。
那手臂后面扎着的,是无数柳叶刀。
她低头撸起右手衣袖,露出洁白的小臂,伸到他唇边,道:“一会我把你的手从铁架上拔下来,你咬着我的手臂,就没那么痛了。”
狭长幽深的眼眸内,映着水池的暗光,他伸出嘴巴,含着她的手臂。
花玉龙抬起右手,深吸了口气,下一瞬,一鼓作气地将玄策的手臂从铁架上带了出来。
只听一道轻微的闷哼。
花玉龙看他松开了自己的小臂,扯了扯嘴角:“我没那么脆弱。”
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臂,再看他被鲜血染红的玄袍,她想笑说玄少卿真厉害,但心里又疼,于是变成了苦笑。
两人走出水牢时,刚踏上台阶,忽然一个踉跄——
“洵之!”
花玉龙使劲扶着玄策,前一秒还说自己不脆弱,下一秒便几乎站不稳了。
“可能是泡得有些久,腿不习惯罢了。”
他说着,见花玉龙摘下了身上的斗篷,披到了他身上。
热烈的红色覆在死气沉沉的黑暗之上,好像一切,又有了生气。
“我们走。”
她给斗篷打了个结后,扶着他往牢房外的甬道走去。
玄策眸光黏在她身上,却不说话,花玉龙忍不住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