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事情很严重,我们还要去医院看看。但愿没有死者……”
纪一舟点头,等了两秒,不见赵星桥说话,只好说:“那我先回去了。”
“好,晚上我可能回去晚,你不用担心。”
纪一舟说好,想到莲蓬:“我买了莲蓬……也不好在医院吃,我放在冰箱里。”
赵星桥笑,说“谢谢你”,又跑回去了。纪一舟有点好奇,他专门跑过来,就为打个招呼?
晚上遛完狗,赵星桥还没回家,纪一舟吃着莲蓬看了半本书,早早睡下。隔天早上,玄关处仍旧只摆着他的鞋,纪一舟心头一跳,对纪明亮说:“看来事故很严重。”
“汪!”
“年轻人嘛,一晚上加班也没啥。我也不是担心他。”
“汪!”
一连三天,他都没见到赵星桥。本想发个信息,又觉得太过亲近,思考再三:我管他住,管他吃,给他做饭,现在还担心他有事儿没,我这不是房东,是保姆啊!
纪主任生闷气了。
至于生谁的气,他也不知道。
到午饭时,他接到赵星桥的信息:“莲蓬很好吃,谢谢你。”
纪一舟没回,他决定冷处理,别让那小子自以为是,太过嚣张。他送完餐盘,不跟李苑闲扯了,一个人回办公室,关好门,确认了左右同事都不在,在工位上坐下,打开家里摄像头。
纪明亮一早等在那头。他说了两句话,想要纪明亮让开些,又不知狗狗能不能听懂,犹豫间纪明亮轻轻叫了两声,转身跑了。
纪一舟看见瘫在沙发上的赵星桥。
他已经睡着了,没换衣服,只脱了鞋。头发好像长了不少,眼圈青黑,下巴上冒了胡渣。
纪明亮又跑进镜头了,他咬着毛毯,盖在赵星桥身上,艰难地把胳膊腿都盖好、毛毯塞严实,跑回镜头前坐下,吐着舌头笑着邀功。
纪一舟夸一句真乖,心想:毕竟是狗狗的心意,但最好别中暑了。
临下班,他接到赵星桥的电话。这人从没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发消息,纪一舟忙接起来,听到那头有气无力的声音:“救救、救护车……帮……”
纪明亮在那头接连叫了好几声,纪一舟拾起车钥匙就跑,问他怎么回事。
“头好晕……”
纪一舟原本想骂他怎么不自己叫,听到这话一阵心虚,忙安慰他别怕。
先叫了救护车,一路疾驰回家,路上请李苑告假,一听是赵星桥病了,李苑立马跳了起来,他不得不安抚了好半晌。
接下来俩小时焦头烂额,把人送上救护车、安置好狗、跑到急诊室,而后和恢复过来的赵星桥一起挨了一生一通说教。
两个人灰溜溜从医院回来,赵星桥瘫在副驾驶,纪一舟开车,瞥见这人Jing疲力竭的模样,忍俊不禁:“你是傻的吗?睡着了就不知道热,能把自己捂晕过去!”
赵星桥有气无力地回应:“没睡好……”
“活该你。”纪一舟骂道,“哪有人忙工作把自己累到中暑的,你不是记者吗?扛摄像机干嘛?还连轴转,脚不点地,皇帝都没你忙,日理万机啊?”
赵星桥歪过头看他。
纪一舟原本在笑,骂着骂着情绪上头,皱起眉头叹息道:“一个人出门在外,又没人照顾你,你得自己顾着自己。本来就是个小孩子,不会做饭就算了,睡着了连冷热都不知道!你看你,要是一个人住,就算不中暑,哪天也要忙出病来,倒在家里怎么办?”
“我妈也这么说。”赵星桥家在A市,从小到大都住在家里,工作后跑到B市,是第一次独立生活。
“这是实话。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小王子,不要一上来就挑战hard模式,你家又不缺你一个人赚钱,过点闲散日子不好吗,干嘛跑这儿受罪?还当记者,哎,记者有多累,你又不是不知道,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赵星桥听他絮叨,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侧脸,听着听着,就笑起来。
“笑什么?我这儿骂你呢,严肃点。”
“我喜欢你。”
“……没话说你就闭嘴,别顾左右而言他。”
赵星桥仍是笑,半合着眼睑,小声道:“这是正事。我发现了,你在我面前跟别人面前不一样。”
“我对你特别凶是吧?因为你这人特讨厌。”
“你在别人面前总是笑,但我觉得那不是真心的。在我面前不一样。我认为这是真实的你,多可爱呀。”
“滚。”
“我不是说在别人面前的你不好,”赵星桥打个哈欠,闭上眼睛,“我现在慢慢明白了。我想那是你为人处世的方式,没什么不好的。我只是希望在我面前,你是真实的。真好。”
纪一舟没再理他。
赵星桥睡着了,回到小区,纪一舟停好车,没有叫醒他。
他静静地坐在车里,呼吸着夏日晚间的风,听到赵星桥浅浅的呼吸声,忽然觉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