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了,反正他是无法做出毫不警惕地对着一扇窗子这种事的,就算是这扇窗子是在五楼。或者说他是被害妄想症也好,他认为小心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不知道有多少杀人犯由于骄傲自满被捕。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子,从窗口翻进室内。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的感觉告诉他他确实不喜欢在一个下大雪的夜里贴着大楼外墙爬的感觉,阿尔巴利诺掀了一下嘴角,无声地从后腰的刀鞘里抽出一把匕首,蹑手蹑脚地向着那个毫无察觉地医生走过去——
剩下的事情发生得很快,他迅速地自背后捂住了那个医生的嘴,然后一刀切断了他的颈动脉,鲜血喷出来的时候有很少地一些粘在了他的乳胶手套上,剩下的部分毫不吝啬地喷了一墙。洁白的墙面和门上胡乱地覆盖上一层鲜红色,看上去十分诡异。
但是阿尔巴利诺本人不太在意,他轻手轻脚地把狱医的身体放平在地上,顺手抹过他还惊讶地大张着的眼睛。
“愿你安息。”他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这样低声嘟囔道,一边说一边把刀子上的血在医生的衣服上擦干净,把匕首推回刀鞘里。然后,他慢悠悠地脱掉乳胶手套,把带血的那一面卷在里面,把手套塞进了裤子口袋。
阿尔巴利诺站在房间中央,血泊逐渐蔓延的地板上面——他知道自己还远算不上安全,从走廊离开大楼需要过至少三道由电子锁控制的铁门,每一扇门都至少有两个荷枪实弹的狱警把守;就算是能从窗户爬到楼下——其实没有可能,上下层之间没有可供攀爬的管道——然后到达地面,就会身处于无数岗哨的监视之中,而那些狱警则是真的配发狙击枪的。
所以说此时此刻他身处的位置并不安全,似乎往哪个方向走去,都依然身处樊笼只中,但是如果他不行动的话后果则更加恐怖,警方发现他不在医务室之后马上就会搜索同一层的其他房间,他马上就会被毫无尊严地拖出去。
也就是在这一刻,阿尔巴利诺听见了什么东西破碎的一声巨响。
——隔壁医务室的门被警察们撞开了。
哈代看着空空如也的医务室,罕见地愣了一秒钟。
典狱长显然也愣住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身边一共有四个狱警,这四个人在他接到哈代的电话之后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这栋楼设置的几个关卡也没有人出入的信息。他沉默了一两秒钟,然后说:“不可能!……没有任何人报告有人进出,他不可能离开这个房间……”
哈代的目光迅速地扫过那扇装着铁栏杆的窗口,似乎想往窗口的方向走去,他说:“他也没有可能从窗口离开?如果——”
这句话没能说完,然后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就打断了他的话。哈代听见非常不祥的警报声从隔壁那栋关押囚犯的大楼响起,与此同时一位狱警的对讲机也响了,他听了几句就抬起头来,向典狱长和哈代报告说:“先生,双人牢房那边发生了斗殴事件,好像跟阿玛莱特有关,有好几个人受伤!”
阿玛莱特。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何让哈代心头一凛。他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今天的事情桩桩件件之间都透着一种巧合的味道,那真的太巧了,近乎是不可能的。
他迅速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确定阿尔巴利诺不可能从这里一路爬到楼下去——老房子的房顶挑得很高,每一层之间都有不小的距离,中间又没有落脚点,从这里下去就是找死——然后迅速安排道:“阿尔巴利诺不可能从这里下去,他肯定还在这栋楼里,你通知你的人把守好所有出口,咱们先去看看阿玛莱特。”
典狱长显然很认可他的判断,他们两个一马当先地冲出这个房间,沿着走廊奔跑着,其他狱警鱼贯未遂其后,中间还缀着一个一头雾水的珍妮·格里芬——这样的老式楼房竟然没有安装电梯,他们不得不从五楼一路狂奔下去,整个过程中警报一直响的令人发慌。
哈代近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路跑过去的了,他年轻的时候在街头巡逻抓小偷的时刻似乎都没有这样跑过。整个过程中,他心中不祥的预感一直越来越浓,自己却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出问题的地方。
阿玛莱特他们所在的区域就在牢房的一层,他们穿过好几层看守严密的铁门才到达那个位置,而他们到场的时候整个走廊里都挤满了囚服——几个狱警尽力维持着秩序,很快跟着哈代他们一起来的那几个狱警也加入了进去,好歹让他们给哈代、典狱长和珍妮格里芬让开了一条路。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郁的鲜血的味道。
他们让开的这条路上满身血泊,由于走廊上人太拥挤,满地都是被蹭开的鲜血和血脚印,它们正凝固成一种发黄的棕色。
走廊的尽头躺着几个人的躯体,三个身材高大的拉丁裔男人躺在地上,其中两个还在疼痛地挣扎呻吟,但还有一个只是一动不动地头朝下躺在血泊里面。拉丁王帮的杰罗姆靠墙坐着,眼睛空洞地注视着前方,他的头奇怪地歪着,脖子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让他乍一看仿佛头颅已经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而离他不远处,杰罗姆身下的鲜血蜿蜒流淌汇聚而成的血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