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忘了林喻了。
徐娅往葛青身后躲了躲。吃了林喻一个大蛋糕,她心虚呀。
于是,唠家常的女人们排排站,无一例外地看见了这样一幕:面前的两个女人相谈甚欢,而她们身后的两个小孩,相看无言。
——
雪飘得有些大。
刁秀荣引着母女两个人进屋。这是藏于小院东南角的一个小屋,门板是暗红色的,轻轻推开,一股热浪滚滚而来,吹散了一阵雪。
屋内分布着三个小房间,偏大的是堂屋,摆着桌椅,供人吃饭打牌。桌子的旁边烧着炉子,热气正是从这儿一层层地袭来。堂屋里侧是卧室,两张床,一大一小。
刁秀荣握着葛青的手,“屋子有点小了,委屈你娘俩住一个屋,先将就着,等娅娅大了,我们俩再去院子里租个屋,也方便不是。”
“挺好挺好。”葛青回道。
她顺势摸了摸徐娅的脑袋,说道:“她才多大,没必要自己占一个床,这就够了。”而后朝徐娅打眼色,“快谢谢你阿姨。”
“谢谢阿姨。”
“没事,乖,啊。”
刁秀荣温柔地点头,又说了几句寒暄话,而后离开,留下母女俩继续观赏新家的配置。
最后一个屋是厨房。
有些小,两个人在里面仍旧挨肩擦背。徐娅赶紧退了出来。
“妈妈,厕所嘞?”
“在外面,大家一个院子的,也用一个厕所。咱比不上那独门独户的小楼,这也不错了。”葛青安慰她,“实在不行你去隔壁刁阿姨家,她家里单独建了厕所。”
“……算了吧。”
“这有什么?”
怪不好意思的。徐娅瘪瘪嘴,没说出口,老是天天去别人家蹭厕所,感觉太怪异了。
“哟,不乐意呀。”葛青停下手上收拾的动作,盯着她笑,“这个屋子也是你刁阿姨家的,她租给我们的。人儿多好,不会说你什么的。你不用别别扭扭的。”
徐娅说:“不是这个原因。”
“行了行了,你别烦你妈妈了,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弄呢。你要是不帮我,就去外面自己玩。”葛青有些烦了,搬了一趟家,其实最累的是她。
可不搬又不行。
一是为了徐娅的学习。
女儿的学校在城郊处,论起师资和生源都算不上好。她自己是个粗人,没学过多少学问,可到底也常听“惟有读书高”的谚语。她就这样一个女儿,铁定往心肝里疼,为了上学,搬几次家都成。
二来,是因为徐正华。
她年轻的时候瞎了眼,居然和徐正华擦出了爱情的火花。这股火焰烧了她一身,她绝不允许再烫伤自己唯一的女儿。
葛青朝窗外望去。
徐娅裹着厚厚的棉服,像只企鹅一样,绕着晾衣服的木头架子,一圈又一圈地走着,时不时呆住,抬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然后再叹口气,眼神瞥到墙角。
那儿有个小男孩在偷瞥她。
唉。她扭过头,招招手。
林喻也朝她招手,只是两条腿仍旧钉在原地,像根柱子一样不得动弹。两个人对视一分钟,徐娅耐不住性子,抬腿迈过去。
“徐娅。”隔壁传来声音。
得,老巫婆叫人了。
徐娅无奈摇头,抬起下巴示意林喻,而后转身跑进屋里。关上那道暗红色的红木门时,她从缝隙里清晰地看见,小小的林喻叹了一口大大的气,仿佛心里压着成人才有的所谓的“大事情”。
徐娅啧啧,人小鬼大。
身后,葛青铺好了床。因为徐娅招蚊子,大冬天她也把小床围上了一圈蚊帐。
“过来坐坐。”葛青招手。
床有点高。
徐娅爬得有点艰辛。
幸好葛青缝的被子宣软,大冬天护在身上,似乎太阳照拂着。
徐娅挪挪屁股,靠近葛青,把头放在葛青的肩膀,软软地来了一句:“妈妈真好。”这话暖到了葛青的心里,她揽着徐娅的小胖腰,手轻轻拍,慢慢摇晃着身体。似乎和以前一样,在哄小徐娅入睡。
葛青声音轻轻,“今天累了吧,晚上早早睡觉。明天我们就去买新家居,装饰装饰屋子。”
“嗯。”徐娅回应。
她有点困了。
躺在葛青怀里很安心。
——
搬家次日,天清气朗。
屋外头的太阳探了出来。
徐娅的衣服一层又一层,穿到最后,她开始烦躁。葛青则不厌其烦,拽过来毛裤套进徐娅的腿,然后向上一提溜,毛裤瞬间穿好,连带着把徐娅也提了起来。
这种感觉像蹦床。
徐娅喜欢,咯咯地笑。
葛青刮她的鼻头,“等你长大了,我老了,就提溜不动你了。”
“还有好久呢。”徐娅说。
她想,她现在八岁,长大还要很多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