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蓁顿时感受到了危机,凌霄虽来了长安,却只能进到国公府这样的地方,而花鳞却能深入皇宫禁地,甚至比她熟悉这里的布局。她摸了摸莲花灯的灯柱,暗暗嘱咐自己切不可掉以轻心,让他两人超了去。
花鳞带着她翻到百翎宫的屋檐上,才低声说了句:“到了。”
元思蓁虽来过皇宫许多次,却从未进过冷宫,只见这院落破败,墙角的荒草透露着院中的寂寥。
一个小宫女呆呆坐在井盖上,手中不停摆弄着几根枯草。
花鳞一个利落的翻身落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才人怎么样了。”
小宫女扭头看了她一眼,丝毫没被这突兀的举动吓到,似找到救星般对她说:“我都听你的话把盖子盖上了,还坐在上边不让里头的东西出来,哪有空去看才人。”
花鳞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穆才人的屋中,从腰间抽出折扇,慢慢朝房中走去。
“我还要不要坐着啊?”小宫女着急地问,可她话刚说完,就觉肩头一痛,晕了过去。
元思蓁在井盖上贴了张符,将小宫女从井盖上拖到廊上,也连忙祭出莲花灯跟上花鳞的步子,刚一跨进漆黑的屋中,她便问道一股浓重的尸臭味。
简陋的木床上挂着老旧的纱帐,一个莫约三十出头的女子双手放在胸前,安然地沉睡着。
花鳞用折扇探了探的脉搏,低声道:“活着。”
“那僵尸进来过?”元思蓁也上前翻看她的身体,并未发现任何伤口,脸上虽有些黑气,但却没中尸毒。
花鳞将方才这院中发生的事简单说与她听,元思蓁却眨了眨眼,有些惊讶地说:“原来是她想那啥你?”
“这不是重点。”花鳞打断她探究的眼神。
“行。”元思蓁收起嘴角的调笑,认真分析道:“她说你每夜都来敲她的窗,岂不是那僵尸每夜都来?可她却一直以为是你,难道每次都像这样昏死过去,没看清过模样?”
花鳞看了看窗户的朝向,“Yin煞的尸毒让她昏死,日光照进来后,便能驱散尸毒让她醒来。”
“这僵尸要干嘛?”元思蓁连忙翻了翻穆才人的衣物,未见凌乱,才舒了口气,“也不知她知晓每夜与自己幽会的并不是俊俏的花公公,而是具毒僵尸,会是何反应。”
她与花鳞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口水井。
花鳞凑到井盖上听了听,才一手撕下元思蓁贴的符纸,一手握着折扇如临大敌。
元思蓁也在灯芯上一按,燃起莲花灯的紫红火焰,朝花鳞点了点头。
那井盖被花鳞一脚踢开,师姐妹的法宝都朝井中攻去,井口被随风摇曳的火焰吞没,却不过一瞬,便风停火灭。
元思蓁挑了挑眉,小心翼翼地靠近,凝神朝井中看去,只见一轮明月倒映在水面,并未见有异常之处。
她又将火焰燃起,火舌沿着石壁飞快潜进水中,将井底照得通红一片。
待那火舌湮灭在水中,元思蓁不由又与花鳞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疑。
水中空无一物。
第56章 厉鬼银镯 夜晚的寒风透过宫墙的缝……
夜晚的寒风透过宫墙的缝隙, 将井中的月影吹散,原本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冷宫中的沉寂也被此打破。
元思蓁面色凝重地坐在井边上, 舀起一捧井水闻了闻,却没有闻到尸臭味, 她问花鳞道:“你确定僵尸进了这?”
花鳞点点头, 又将伤口举起, “确定, 井里施展不开才被咬。”
“后来僵尸再没出来过?”元思蓁又引了一道紫火沉进井中,“小宫女会不会走开了?”
“不会,她有痴病, 别人说的话都会照着做。”花鳞又用折扇指着地上的水渍,示意元思蓁去看。
那水渍一路从井边延伸到穆才人的寝殿中,而井边的这滩水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进去, 溅起的水花四散开来。
元思蓁挑了挑眉, 说出自己的猜测:“看来是从底下跑的。”
“只能是这样了。”花鳞也探头朝井底看去,“你可知水源在何处?”
元思蓁刚要开口, 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道:“长安城边上几条大河,城内的地下河错综复杂, 若想追到源头实在是难。”
她差点就将对风鸣山泉眼的怀疑说出,又忽然想起她与花鳞焦灼的竞争关系,便决意留着一手。
“尸臭味都闻不到了,这井水倒是流动得快, 若我们将这处用黄符镇住, 那僵尸可会从宫里别的井钻出来?”元思蓁岔开话头道。
花鳞未接她话,就直接在这口井的内壁上打上了几道黄符,卡在石头缝中, 不易被人发觉,也不易被水冲刷掉。
“诶!”元思蓁见她动作这般快,忙喊道:“现在就封上,你不想守株待兔了?”
“不想。”花鳞看了她一眼,笃定地答道,“这法子不好,易害人性命,况且,我不想穆才人再误会是我来敲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