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李淮眉头微挑,竟想起那日在含香阁为尉迟善光接风之时,似是见过一男子的衣着背影与她极其相似,便冷声问道:“你这打扮去过含香阁?”
元思蓁一愣,没想到李淮会问及此事,想起那日确实遇到了尉迟善光,难道李淮也在不成?她连忙支支吾吾道:“没有吧,王爷是不是看错了!”
李淮见她如此反应,便知自己十有八九是猜中了,心道元思蓁真是个胆大的,还敢假冒男子进花楼,怪不得那日去含香阁寻他,那般轻车熟路!
“王爷我们快走吧,不然就晚了。”元思蓁怕他责怪,不让她去见圆慈,连忙催促道。
好在李淮未纠结,领着她出了王府。
元思蓁见马车并不是去府衙的路,好奇道:“圆慈不关在府衙的监狱?”
“李沐盯得他紧,我若明目张胆去提审,会惹他怀疑,他那猪脑子怕是要以为我是害他孩儿的罪魁祸首,提审是意在敲打圆慈,保不齐他还要加重看守,生怕我灭口。”李淮语气不屑地说。
“哦,原来如此。”元思蓁听到灭口二字,想起李淮也曾想灭她的口,小声道:“你弟挺了解你啊......”
“嗯?”李淮未听清她的低喃。
元思蓁展颜一笑,伸手锤了锤李淮的膝盖,讨好地说:“那王爷想怎么问话?”
“你扮作大夫,跟着衙役入内。”李淮沉声道。
“那我们这是去医馆?”元思蓁手中的动作从捶腿变成了捏肩,“王爷不跟着去?”
李淮强忍着缩肩膀的欲望,咬着牙驱散肩头的痒感,“我在医馆等你。”
入永庆坊后,马车沿着小路直接驶入了一间医馆的后院,元思蓁下了车四处张望,见这后院树荫环绕,也没有能看到里头的高楼在旁,心道这地方倒是选的好。
她进医馆后从小窗瞄了眼街道,竟看到了不远处的五味斋,原来这医馆就是她与国公夫人寻常来取药的那家,想不到竟是李淮的产业。
她不由心中警惕,告诫自己以后在城中说话行事都要谨慎,若是说漏了嘴,保不齐就传到他耳中,这狗男人定会怀疑她!
“那王爷在此处等我,蓁蓁去去就回!”元思蓁见带她的衙役已在楼下,整了整衣领,拎起医馆里的药箱,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目送她走远,李淮这才敲了敲桌角,唤来了贴身影卫孟游。
孟游跟了李淮多年,也猜的到他定是要吩咐昨夜之事,现身后他低着头单膝跪地,等候李淮禁言的命令。
谁知李淮饮了口茶水,过了许久才说:“昨夜你看到了什么?“
孟游如实答道:“属下在洪福寺见到王妃控火烧了莲花池。”
“以前可有见过?”李淮冷声又问。
“不曾见过。”孟游刚说完,又想起昨夜王妃手中的走马灯有些眼熟,“那走马灯倒是有些印象。”
“说来听听。”李淮之所以这么问,是他不信元思蓁道姑身份能隐藏的这般好,就连影卫也没发现一丝破绽。
“当年王爷在凉州初遇王妃之时,属下好像见过王妃这灯。”昨夜之事对孟游来说也有些冲击,他未曾想过一向娇弱的王妃竟然能控火,难道王妃会什么术法不成?
李淮仔细思索他的话,若是在凉州见过倒也说得通,《玉灯记》里写的也是他俩因灯结缘,可连影卫都留意到这莲花灯了,自己为何没有察觉不妥之处?
难道他早知元思蓁是道姑一事,只是不曾戳破?
“昨日所见,不得多言。”李淮将茶杯放下,看着孟游沉声道。
孟游连忙作揖,“属下知道。”
“嗯,你让葛掌柜上来。”
药铺掌柜是李淮的暗桩,这些都是他失忆后从影卫口中、从密文卷宗中知晓,他近日一得空,就将这些暗桩问上一问。
葛掌柜是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其貌不扬,见到李淮后事无巨细地将这些日子的情况报上。
李淮一手撑着下巴,垂眸靠在柳木椅上,从葛掌柜禀报的各府用医走药,琢磨其中的门道。
“如此看来,九弟要回京了。”李淮听他说九皇子李清府上购了一批药材,都是李清平日里服用的,便猜他不日就要回京。
李清与他不甚亲近,一是二人年岁有差,二是李清性子怪诞,尤其是他摔伤了腿后,更是不喜见人。圣上怜惜他,便让他跟着御史下江南散散心,如今算来他去江南已有一年,也该是回来的时候。
李淮本就不将性子羸弱的李清放在眼中,他跛足后更是构不成任何威胁。本朝就连科举都要看“身、言、书、判”,何况是挑社稷大任的太子。
葛掌柜将事情一一禀告后,不见李淮再有吩咐的样子,刚想告退忽然想起近日国公夫人常来一事,又对他道:“还有一事向王爷禀报,之前王妃与国公夫人取了许多补药......”
他未说完就被李淮打断,“补药?”
“都是些调理妇人身子的。”葛掌柜面露犹豫地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