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我之外,还有个人是真的闲到荒凉。我看着我们的李来同志一刻不停地吃着零食,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在刷剧。
空气中有一股各种零食混在一起的奇异味道,有点倒人胃口;偶尔还会传来嘴里塞满东西的闷笑声,让人难免分神。
我猜潇潇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李来了,所以她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我暗中观察了李幸好多次,她倒也好似不受影响,埋头只管画画。
我突然好想变成她手下的那画,能够被她如此认真对待,你看她看画,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来同志安生了不少,几乎没再唧唧歪歪,坐着更像入定了一般。于是,房间里只剩下里李幸的“刷刷”画笔声和潇潇的“啪啪”键盘声,至于我,则是无声地观望着某人。
大概是凌晨两点多,潇潇大叫一声,“全搞定啦!”
还没等我和李幸有反应,李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床,拉起坐在地上的潇潇,“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搞定了,我等了真是好久了,赶快赶快...”
潇潇意识到李来正欲把她往门外拉,疑惑地问,“你要干嘛?”
“真的,赶快,上医院去,我好像吃坏东西了....”
潇潇一听也着急,急急忙忙中两人风一样的呼啸出门了。
一顿Cao作猛如虎。
李幸看了看我,继续低头画。画了擦,擦了画,好像永远都不够满意。
我继续假装改图,实则发呆,心想李来这兄弟也太够意思了吧?就为了给我创造条件,演的真是逼真,还一演演那么久,是怕出破绽吗?
事后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李来是真的不舒服。原因是一堆甜的咸的辣的酸的零食吃下肚,加以冰汽水和冷空调助攻,李来便被打倒了。
只不过,倒下前还立了功。至少是等到潇潇完成了任务不是吗?
这小子,这下还真是能忍。
后来我问过李幸,最一开始李来还真挺吵的,她不觉得很烦心吗?
她说不会,习惯了。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那间类似书房一样的地方,她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画画。那时候,外面也总是会有别的小朋友跑来跑去的声音,可比李来闹腾的多了。
我每次听她说起过去,都是万般思绪上心头。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幸停了笔,一张张翻来覆去看了几回,再三确认,终于张了口,“学长,能帮我看看吗?”
我立马起身,起的太快,才意识到双腿早就麻了,靠的是意志力挪到了她身边,一张张翻看她的画...
这一看,不得了。
情人眼里不止出西施,连她画的画都像是被唐伯虎点了笔。
我简直不敢相信,就那么几个小时的时间,李幸竟然把所有的画都改成了立体的,同时加进去了很多细节,比如非常显眼地突出了李来家的商品信息,却又非常和谐,不显得生硬造作。
我还是懊恼她去错了专业。她明明如此有天赋,却硬生生被现实击落。
我告诉她我的真实感受,“说实话,给我同样的时间,我不一定做的比你好。”
“那是因为你会的东西多啊!”她边说边看了看我的电脑,又看回自己的画纸,“而我只会这些而已。”
她回的云淡风轻。我却听的风起云涌。
我试图去想象她的曾经。一个大不大小,可能也不甚明亮的房间,一个本该明亮灼人的小女孩就安静地那里,不吵不闹,尽可能自己汲取养分,被迫野蛮生长,却还长得这样好....
她看书或者画画的样子我都见过,我猜这么多年,做这两件事的时候,她应该还是维持着原来面貌。
只不过,每看一眼,都让人心疼。
“你如果愿意,以后我来教你。”
她一定是听到了我的心声,笑了笑,对我说好。
任务完成之后,新的问题来了。
两个人一张大床,怎么睡?
在我还在出神思考时,李幸已经有所行动了,她起身往浴室走去,“学长,我先去洗漱哦。”
“好。”
其实我不好。我思绪良多,我想发生些什么,却又想着这样好像...不太好。
我保持着混沌的状态,一直到李幸洗漱好,我自己也洗漱好,还是没有头绪。
但我总不能一直躲在厕所里吧。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李幸已经躺下了,身子躺平,靠着床的一边。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站那玩手机。
几分钟之后,李幸开了口,原来她还没有睡着。
“学长,你不睡觉吗?”
“睡...我....”
“这里半张床,不够吗?”她突然半身坐起,看着我问。
“够够够...”我感觉那一刻我特别像个小媳妇,被催着上了床,然后乖乖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