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我脸上的血,吓得松手把我扔在地上,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抱过我。”
“我爸觉得我妈是疯子,连带着也更加不喜欢我,他天天外宿,期待着外面的女人能给他生个继承人。”
“但后来,他被女人养的小白脸弄死了,三人一起死在他金屋藏娇的房子里。我妈在我后面披头散发哈哈大笑,六岁的我抱着爸爸僵硬的身体。”
“爷爷接管我后,对我很严厉,妈妈看不惯,会和他吵,我趁机从家里跑了出来。”
“这一跑,就跑到了这里。因为这里有个小阿姨,说认识我妈妈。”
容止瑛起身走出客厅,电话不知怎么,一直没有接通。
他看着面前的小院,脑海中浮现当年的自己。
当年他还是个穿着讲究的小不点,小阿姨蹲在他面前,替他把紧紧箍着脖子的领结解下来。
“小止,你年纪小,应该多穿点纯棉的宽松衣服,像这种的确凉的衣服不透气,不舒服的知道吗?”
“小止,帮姨压一桶水来,阿姨给你做水晶凉粉吃。”
“小止,你妈妈不是不爱你,她是生病了。生病是什么意思?啊,生病就是被怪物控制了。她想抱你,怪物控制着她不让她抱,还拿着她的手打你。她想亲你,怪物不让她亲,还用她的嘴骂你。总之你要原谅她,不要恨她。”
“小止,别老一个人呆在房间,出来吧,小朋友都在等你出来跟他们玩捉坏蛋的游戏。”
……
记忆中的她有着一张圆月般的脸,带着少女特有的丰润感。
但她的肩膀却那样纤细,她的腰身就是现在小女生都想得到的“蚂蚁腰”,她的腿又细又长,皮肤是永远晒不黑,只容易发红的nai白色。
城中村就像是一个杂乱无章的乡村,但她的房子附近是最最干净的。
人家都是见缝插针种蔬菜,她种闹市区草坪里那种平滑油绿的青草。
屋前屋后都是她种的鲜花,屋角还种了一小片猫薄荷,懒洋洋的流浪猫躺一地。
容止瑛每天回家,见到的不是严肃专制的爷爷,就是披头散发、奇装异服的妈妈,受困于冷冰冰的教条,关于花草和猫这种柔软的艺术,他只在别的小朋友的童话书里才看得到。
然而家里是最反感他看童话书的,用爷爷的话说,他是容家的孩子,没有资格幼稚,他必须快快长大,带领全家人达到别人更加难以企及的高度。
所以每次,容止瑛都找机会跑到这里来。
他在草地上打滚,滚得满身都是草屑。
他对着花朵能看一整天,还很矫情地用脸去碰那些柔嫩的花瓣。
他把野猫抱起来,和小伙伴们一起揪它们的眼皮,看着它们如梦初醒跳开去,一帮孩子笑得在地上打滚。
这就是他童年的另一面,不为人知。
然而时过境迁,长大后的他却急需找个信任的人诉说这一切。
尤其是心怡,他的小未婚妻。
但再拨过去,电话却干脆占线了。
容止瑛有些扫兴,回到屋中,来到小房间里。
熟悉的被面冲入眼帘,从脑海中带出更多尘封的记忆。
女人躺在床中,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永远记得,十几岁那年,他对着一截白皙的手臂,萌生出了男人才会有的渴望和冲动。
想到这里,他再也笑不出来。
他一遍遍打着柳心怡的电话,然而那边还是占线、占线、占线!
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成了一个气球,莫名其妙被一点点吹大,渐渐到了快要爆裂的程度。
如果再找不到出口释放,他确定那个野兽会从他的灵魂中跑出来。
然而心怡还是在和别人通话。
让他一向宽容的心里涌起一丝懊恼。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就在他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花稚。
女主播不是知道他的秘密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并用这个秘密威胁他,薅走了他的一千五百万,那应该不可能再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吧?
再说了,看了那么多期花稚的直播视频,女孩被心怡欺负、陷害,却从不在里面说心怡的坏话,也从不吐黑泥,应该不是那种拎不清的小人。
她所有的心机都好像花在了“骗钱”上。
可能确实是她养母家太困难了吧!
虽然默认花稚心机深,容止瑛还是拨通了花稚的号码。
花稚此时正在整理设计图。
她已经在昨天的直播中做了预告,说今天会出一套自己设计的装扮首饰,想卖给娱乐公司,供明星们走秀用。
粉丝们都表示她在发神经,认为她现在成绩已经够好了,想从娱乐圈那边分一杯羹简直是自寻死路。
花稚没放在心上,其实接到容止瑛电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