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不少过节,你几度欲置我于死地,我要杀你也是天经地义。三来栾仙子说你不死,她永远开心不起来。”吴征挺了挺身,足下一点像凭虚御风一样飘过小溪,与祝雅瞳,陆菲嫣占了个掎角之势道:“不过我还是没有想到,你心中已有感应,还会这么干脆地来赴死。的确,是不是血性的汉子,跟是不是阉人没多大干系。”
“呸。他不得不来,别把他想得那么硬骨头。”栾采晴鄙薄道:“栾家养的一条狗,想要乞食就得时时刻刻听令张嘴咬人而已!”
“为人臣,尽天家事,臣子之道。何况天家对臣有大恩,臣自 问愧对公主甚多,但无愧大燕。再来无数回,臣还是会一样做。”丘元焕应完,又向吴征铁着脸道:“殿下,您身为皇家血脉,却投效敌国为鹰犬,对亲眷同胞刀剑相向,尸骨千里,殿下问心无愧么?”
“大道理?我懒得和你多说,要说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吴征微微一笑,也不指望丘元焕能明白,呛啷一声抽出昆吾剑道:“小点的道理嘛~我要活着而已,你们吞不下我,就这么简单。呵呵,原来丘大将军还是会害怕的……原本想的是五十招之内,你能活下来算你本事,我们掉头就走。现在看来,三十招就足以定生死。你死,我们生!”
如果不是畏惧,丘元焕不必说这么多。只要四大高手交锋,冲天的气势足以惊动长安,磨刀霍霍准备围杀的大内高手与羽林军自会即刻赶来。这边不动手,自然一切如常。丘元焕当然也可以长啸示警,吴征四人也能转头就走,两边都落得一场空,这又是谁都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殿下一样在刀尖行走。”丘元焕拢着的双手垂落,亮出一双无坚不摧的铁掌,双目朝吴征一瞪道:“臣勉力试试支撑一百招吧,殿下小心。”
“真是做美梦。”吴征哈哈一笑。丘元焕全力施展两仪落也被吴征硬碰硬地接了下来,单打独斗,吴征的确要稍逊半筹落在下风,但以三对一,还有绝不比丘元焕差上丁点的祝雅瞳,丘元焕有死而已。唯一的变数,不过是丘元焕死的时候,燕军能否大兵压境将吴征等人重重围困,能拿下一两人,让他死得有些价值。
“不过你放心,我多少有些敬佩你忠君爱国,等天下清平之后,我承诺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后世也会流传你的美名。”丘元焕对吴征与栾采晴做过诸多恶事,但这算是个人恩怨,今日你死我活就是恩怨终结。但丘元焕数度领兵北拒夷狄立下赫赫战功,同样是不世之功。
“谢殿下,请!”丘元焕露出了欣然笑吞。吴征的话语意在攻心,见惯了风浪的人不会不知,却也正搔到丘元焕的痒处。
“请吧。”吴征将剑鞘信手一抛,剑鞘画了个长长的圆弧落在屈千竹身侧直插泥地。
丘元焕见状心中一凛,自己的示弱并没有换来敌人一丝一毫的轻敌。高手对决,连剑鞘都是累赘,吴征拋落剑鞘在屈千竹身边,正是已做好随时离去的准备。但丘元焕也知道,吴征这一行径并非心中顾虑重重,而是未虑胜先思败,不仅胸有成竹,还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春风洋溢的山尖,忽然间有股刺骨深寒。栾采晴明明满腔怒火,恨不得将丘元焕碎
尸万段,却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呛啷,呛啷两声响过,祝雅瞳与陆菲嫣纷纷拔出宝剑神兵,又抛过剑鞘。剑鞘在身边落地,栾采晴只觉两道雷霆就劈在自己身边,震得双耳嗡嗡直响,分明这一战她只有旁观掠阵的份儿,手心里却满是汗水。
丘元焕落在包围圈中,不再与谁对视,只垂目望着脚尖前八尺处。
叮叮叮叮……鎏虹拖地随着祝雅瞳前行,剑尖在崎岖不平的山石上起起落落,像一只飘荡无力的风筝。可山石被锋刃划过,一分为二。这扰人心神的声音初时像夜半私语,断断续续,不多时便如珠落玉盘,嘈嘈杂杂。祝雅瞳的脚步似有若无,但听剑锋划地之声初时缓,渐而越来越疾!
铿锵之声像战锣鸣响,陆菲嫣身形一晃,踩着茂密的青草似飘浮而行。轻功中有一项草上飞,江湖上人人都练得,但像她这样轻盈到娇躯不动,仿佛只凭着风吹起的草浪推送着前行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腾”!吴征一步顿地,地下现出个清晰的足印,这一脚像震动了山尖,令大地颤抖。他挺着手中长剑直指丘元焕胸口,碎月金刚此刻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只需他身形微动,昆吾便会立时刺出!
高手相争,互相之间也有足够的了解,当下也没有试探的余地,一交上手就是生死之博。吴征一步步踏下,若千钧之重,领着祝雅瞳与陆菲嫣缩小包围圈。三人的步调出奇地一致,无论是由慢至快,还是气势的不断攀升。唯丘元焕一动不动,像暴风雨将临之际,立在山上的一块顽石。
三柄宝剑闪着寒光将丘元焕裹在垓心,已逼迫至堪堪一丈方圆,又齐齐顿住不动。场中四人似乎都在入定,场边的栾采晴却看得双目刺痛,眯眼之际只见丘元焕长髯一动。
仿佛顽石上附着的绿苔经不住暴风雨的肆虐被刮落下来,丘元焕终于无法再在巨大的杀气中支撑下去,左脚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