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名,值了!」
仗打到这个地步,突击营将士都有了必死之心,心胸反倒一阵豁达。韩归雁
死死捏着拳头,道:「不慌,你们先出去把左近的箭枝和弩枪都捡上来。务必记
住,要掩在碉楼之后,绝不要贪,有多少算多少。」
将士们领命前往,韩归雁心乱如麻。她是久战之将,原本不会心慈手软,但
突击营真是宝贝疙瘩,吴征将来报仇必须仰仗的力量,她实在下不了决心让将士
们全部阵亡在这里。
「算了算了,要不……我再帮你一回罢?」栾采晴云鬓散乱,十万火急之下
依然有些慵懒地依着墙壁笑道。
「你……能?」吴征大喜过望跳了起来。
「你不信?」美妇皱了皱鼻翼,十分不满。
信,吴征待她简直一万个相信,要不是她的指点,吴征又怎能忽然「通览全
局」?
「哦……你信了,不过她们好像都不信。」栾采晴撇了撇嘴角道:「不用怕
我卖了你们,我先出去,他们不敢放箭,到时候你们攻城就是了。祝雅瞳,你暗
器可得打得准点,我要是送了性命,你欠我的这辈子可就还不上了!」
「那……我陪公主去吧。」祝雅瞳起身笑道:「我也把性命押上成不成?」
「不成!本公主信不过你。」栾采晴断然摇头拒绝祝雅瞳的好意。实则她知
道论暗器的本事,没有人能比得上祝雅瞳,要精准命中碉楼里的射手让碉楼短暂
丧失战斗力,为突击营冲到城下争取时间,非祝雅瞳莫属。再说全营将士的暗器
都在她身后的背囊里。
「我陪公主去。」陆菲嫣要带兵攻城,吴征知道除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人合适。
「你还差不多。」栾采晴起身便行,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吴征说道:「长阳囤
的守将叫魏年杰,这人本事可不小哦,故意不死守外围,示弱把你们诱到了这里,
知道么?这里的布置全是他一手操办的,叫绝地阵!耗得你们七七八八地全陷在
这里进退无路。这是吃定了你们人少!要是强攻,就算烧了粮草,你们活下来的
也绝不会超过两掌之数。」
「公主说的是。不过……这个魏年杰的本事,怎么会被派来看守粮囤?」这
样的心机算计,审时度势之能,魏年杰简直是大将之风,无论如何不该来守粮草。
「那有什么奇怪,是人都有弱点嘛。」栾采晴不以为然道:「你可知他当年
为了什么被贬来长阳囤?」
「为什么?」
吴征满腹疑团,就见栾采晴嘻嘻一笑,后背撞开碉楼门,嘶啦啦地扯碎了衣
衫露出半边香肩,闪出碉楼尖叫道:「别放箭,是我,福慧公主!救命,救命!」
吴征目瞪口呆地看着栾采晴就这么衣衫不整,踉踉跄跄,有气无力地朝碉楼
最内围跑了过去。长阳囤里传来惊诧到极点,又欣喜到极点的粗豪喝声:「
住手,
不许放箭!公主,是福慧公主!」
碉楼像空无一人的废居,将令之下,无人敢违抗。吴征干咽了口唾沫,忽然
想起在亭城时,那个被自己气得丧失了理智,莫名其妙丧命在沼气池之下的狄俊
彦。一个女人,真的可以决定两场战事的胜负天平?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祝雅瞳拍了拍吴征将他唤醒,一阵风似地掠出碉
楼,尾随栾采晴五步之外,状似追赶。碉楼上箭不敢发,唯恐伤了福慧公主。栾
采晴自从桃花山一战后就消失无踪,皇室里对此语焉不详,就算没有将令,她一
现身碉楼里的射手也要掂量掂量。何况魏年杰已下了令!
吴征出楼时已落后,他故意先左右一张望,好似在寻找栾采晴逃跑的方向,
愣了片刻才拔腿来追。只听魏年杰气急败坏道:「放箭,放箭,射那小子!」
箭雨铺天而至,密集却范围不广,只敢射吴征身周,唯恐误伤栾采晴。吴征
提气几个大步,箭雨就在身后扎进土里。五步,十步,十五步,二十步。吴征躲
开两丛箭雨,祝雅瞳早已锁定了方位,趁着射手们都瞄着吴征的机会高跃而起,
双手抓满了一大把暗器全洒了出去!
漫天花雨,祝雅瞳的漫天花雨就真的是漫天花雨。两把暗器刚出手,祝雅瞳
身在半空,一掏背囊又是两把,再掏又是两把,倩影在空中刚落下一半,三座碉
楼里的每一个洞眼全都吃了三五枚暗器。其发射的力道竟与劲弩接近,隐在其间
的射手躲避不及,惨呼声连连。
祝雅瞳堪堪落地,借着射手受伤换人的间隙再度跃起,又是接连不断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