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们就不懂了……”吴征嘿嘿一笑，得意道：“我懂！就是小韩将军说的，一定仗了谁的势！”
“我们也得快些，夷丘城里守军眼下是憋着口气，久了也会散去，反而军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韩归雁脑袋左歪右偏，朝着地图反反复复地看：“燕军明目张胆地搭浮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仗着谁的势了？”
“切，这些话我来说多好，你还自己说出来，像是在吹牛。”韩归雁撇了撇嘴，引来一阵娇笑，倒也无人反对吴征的话。说到军机大事，于右铮等人赶忙退了出去，吩咐大帐外严加戒备。
“砰！”管培明怒不可遏，一掌将桌案拍得杯盏皆碎。片刻间又冷静下来，将满腹牢骚话压了回去，沉着声问道：“你去军营，看他们军容如何？”
“他们猜到是你在兴风作浪！”
韩归雁逐个细看，每看完一封就交给身旁的吴征，再传给柔惜雪，倪妙筠，冷月玦，顾盼，瞿羽湘……吴府一家人就在此一直看到了深夜。
“何解？”
“帮不上你们的忙，就打点好你们的内事。”玉笼烟论见识武功，都差了一大截，便主动承担起一府中人起居饮食的职责，了却大家的后顾之忧：“对了，日里夷丘城有人持安西将军的剑印来访，我按小韩将军的意思，让于右铮将他打发回去了。”
“祝夫人和陆姐姐那里也没有确切消息。军中戒备森严，她们潜进去也不易。”柔惜雪怯生生道。百万大军她不怕，但叫出祝夫人和陆姐姐六个字，却心惊胆战。
“韩老将军知道，蒯博延大体也摸出了些门道。”吴征自吹自擂，洋洋得意：“一般人大体猜测我会在濡口待命。蒯博延不会，他知道夷丘城是破局关键，也知道我会在这里！所以才要这么干，明目张胆搭建浮桥，就是要诱我现身，越早越好！”
“猜的呀，但是八九不离十！”吴征低头凝视地图随口答道，以掩饰躲闪的目光。这话他说是自己想的可以，要说是栾采晴的推断，多半要被加上好多疑点。
“不错！”吴征朝韩归雁竖了个大拇指道：“他们摸不清我的套路，但是他们料得到我时常搞些新花样。所以只要是不依常理的事发生，大体就猜的到我在左近。还有，一些不好收拾的场面，多半我也在左近。小韩将军，你爹爹当年怎么说我来着？”
这里只有韩归雁身具统兵大才，但余人一样聪慧伶俐，各有见识，帮着出出主意不在话下。
“燕军扎板欲搭浮桥，管将军急了。”吴征哈哈一笑道：“没事，让他再郁闷几天，待交锋了正好把怒气都撒出来！”
“你怎么忽然对丘元焕蒯博延了解那么多？”
水战搭设浮桥，可谓富贵险中求，成了大赚特赚，万一不成就前功尽弃，还会伤亡惨重。
待战后赏功罚过，往后切切不可再犯。”
“你要让我来猜，丘元焕就在对岸！待一切准备妥当，蒯博延也会出现在对岸！到时候燕军集结精兵，搭浮桥渡江，顺便再要了我的命，一举两得。”
“可惜丘元焕和蒯博延都不知道老爷已经是绝顶高手，美梦又要成泡影。”帐内都是一家人，终于不需要用军中称谓，玉笼烟松了口气。
“那主将唤了名随从来道：请管将军稍安勿躁，时机一到自来相见。时局未明之前，务必按韩大将军将令，稳守夷丘诸城不得有误。另，管将军违反韩大将军将令，私遣军士前来军营，此事暂且记下，
“我怀了他们太多事，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吴征伸直在地图上的寿昌城一带画了个圈圈道：“还记不记得当时我去断粮道，结果直接招来了丘元焕，差点要了我的命！你们谁想到过？前线战事那么紧，丘元焕会单单来找我！为什么？”
中军帐里仍然燃着灯火，桌案上堆满了一封封奏报。有濡口传来的，有对岸的动向，也有西边的陡峭山道里那些游魂的踪迹。
“我不
什么。”
“将军，这才是属下最生气的！如果不是扎了寨子，属下几乎要以为那里是个镇子。三三两两不成队形，吊儿郎当，一个个痞气十足，哪里像什么军营！就是……就是那些军士看上去一个个傲得很，眼神凌厉，好像又有点本事。”
“玉姐姐好手艺。”吴征满足地叹口气赞道。
“属下亦要来人传话安西将军，不可再擅自前来。”于右铮收拾碗筷道。都是韩归雁提前吩咐下的，他们不过依令行事。
正商谈间，玉笼烟掀开帐帘，领着于右铮与几名亲近将士进来，手中捧着托盘。
“非统兵大将之才，但机变百出，置于战局关键处，或有奇效。”
冬季天寒，濒临江边水汽又特别大。到了夜间，山脚下便雾蒙蒙地一片，将陷阵营包裹在云雾里。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管培明捏了捏拳头，心中暗道：“韩大将军不是庸才，不会放任这里不管。到底来的是不是陷阵营？”
深夜越发寒冷，几口热乎乎的肉片鲜汤下肚，连脚底都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