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全便宜了他,多半这时候要拿出来用。”
吴府早就给倪妙筠备好了一间小院,但女郎每夜若无他事,还得乖乖地回家。按理吴征早就该上门提亲,但要事接踵而来,这时候也操办不得,只好委屈她每日地来回奔波。好在女郎甚爱呆在吴府,一天跑上三五回也不觉心烦。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美妇才姗姗而回。军情紧急,盛国朝堂上下都忙得团团转。韩归雁一回府就召集众人,只来得及喝上两口水。祝雅瞳挂了个户部侍郎的名头,平日不怎么参与朝政,到了紧急时刻一样拖不了干系。朝堂里除了将军们之外,最忙碌的便是户部。这时候安抚百姓,补给粮饷,规划粮道给前线充足的保证,重要性丝毫不弱于浴血厮杀的将士。于是祝雅瞳也忙得不可开交,至天黑方回。
“这里燕军也不可不防!”韩归雁指着夷丘狭长延绵的江流道:“再过两月到了枯水期,夷丘一带水浅,燕军若渡江不利转攻此地也在情理之中。到时候这处看似安逸的夷丘转瞬间就成了血海滔天之地大有可能。”
韩克军老态龙钟,昏浊的双目里流着泪,下颌震个不停,口中念叨着些含混不清的话语。
“不是,我猜的。”吴征摇了摇头,眼神却牢牢盯在夷丘一带的地图上道:“霍贼不会动用大军,小股的部队在这里正好有大用。不是说咱们建起陷阵营之后,燕秦两国都依样画葫芦。以前我们在秦国召集群雄缔结盟
“你们等一会儿,雁儿随我一同换了衣再继续。官服穿了一天都不舒服,别说盔甲,真是……”
“雁儿……”韩克军吐着浊气,双目微睁又无力地合上,若不是吴征内力深厚耳力过人,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不忙。”祝雅瞳白了吴征一眼道:“雁儿忙了一天不累么?连衣甲也不让人换?”
“快说!”
“韩……韩老将军好似……不太好……”
夷丘一带山道极多,延绵五百余里山险水疾,大军在此展不开阵型,本就易守难攻。韩铁衣在这一带暂时不布置大军也出于这方面考虑。燕军不以夷丘作为先期主攻也是一样的想法。
倪妙筠吐了吐舌头,满面通红道:“我说我今夜住在陷阵营里……”
“不想歇……爹快要不成啦……怎么只你一人在,是啦,铁衣在军中……甲儿……甲儿怎么不来看我……”
“人家这不是等着祝夫人回来了再一起开饭嘛。”韩归雁讨好卖乖不遗余力,眼珠子转了转,朝地图瞄了瞄,终究还是把满腹言语咽了回去。
“爹,天色已经晚啦,您早些安歇,还在想什么?”老人一旦到了最后时光,死亡总是来得毫无征兆,韩克军出气多,进气少,几乎到了弥留之际。明知父亲一旦睡着,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但韩归雁还是希望他能在睡梦中疏无痛感地安详离去。
“老爷,小人本不该打扰,可是,可是……”赵立春一脸惶急,额头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慌慌张张道。
祝雅瞳瞄了瞄倪妙筠,一本正经道:“妙筠什么时候回府?”
吴征摊了摊手无奈道:“她回来了就着急忙慌地召集议事,让她换了衣甲吃点东西也不。”
韩归雁在院子前娇躯颤抖,吴征携着她的手点了点头,推开院门,两人一同轻轻进入。
老将军年岁已高,青壮时常年军旅跋涉,战场厮杀,落下一身的伤病。老来又历经丧家丧子之痛,来了盛国虽颐养天年,终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用过了晚膳,一家人又说了好一会,眼看月上中天,花厅的门扉被叩响。
“夫人回来了,快来坐。”韩归雁在祝雅瞳面前异常乖巧。
“哟,说得那么热闹呢!”一家人聚在花厅,唯缺祝雅瞳。
倪妙筠害羞,姐妹们就算说正事也忍不住要揶揄她两句,果然倪妙筠脸儿更红了,低着头嘟唇不依。
地图被高高挂在花厅,大桌上摆满了佳肴慰劳忙碌了一天的主人们,柔惜雪面前还有单独的四样素菜。即使最艰难的时光里一家人依然相互扶持,到了眼下又是两国剑拔弩张,但吴府里每日都有温馨之时。
“爹。”韩归雁强自镇定跪在床前,拉起父亲的手,只觉触手冰凉已瘦得皮包骨头。女郎忍着泪水轻声呼唤道。
韩归雁急忙捂住双唇不敢哭出声来,韩克军满心遗憾与不忿,即使弥留之际仍在想念英勇阵亡的
吴征跳将起来风一样冲了出去,祝雅瞳与陆菲嫣随后,韩归雁撒开长腿狂奔。一家人鱼贯而出,焦急间又尽力放轻了步伐,唯恐打扰了韩克军。
吴征咧嘴一笑,从前祝雅瞳是独宠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发会疼人,府上的每一位她都爱得很。众人憋着笑等候,好一会才见二人携手来到。换去了严肃的盔甲与官服穿上长裙,一个摇曳多姿,一个长腿翩飞,着实养眼。
“妹妹别委屈,等这一战打完,老爷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过来,省得每日来来回回地跑。”陆菲嫣已知烟波山上有专为她准备的聘礼,装作不经意地透了点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