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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僧。”吴征等四人武功均强,借着月色看得真切。中原僧众,多以灰,黄两色僧袍为主,袈裟才是红色为底。番僧习俗则截然不同,这五人中四名大的僧人僧衣有些脱色,唯独那个幼僧衣着光鲜,鲜艳透亮。四人将他围在中间,似在拱立。
结实的廊木咯咯作响:“昆仑派搬到了烟波山,青苏城就是个有趣的地方。有贼人作乱,昆仑派不能袖手旁观,说不定还能诱出我来。若能顺手把我一道儿宰了当然最好,若是不能,探一探虚实也是好的。”
“不会有的。他又不是预知未来的神仙,哪里会知道后人里何时会有多少绝顶高手。就算留下什么神机妙算,当今的族人也未必听他的。”陆菲嫣温柔一笑宽慰道,美妇其实不太明白吴征为什么会那么怕宁鹏翼,为什么每回提起这个人,吴征的神色就特别地阴郁。她只知道这个名字就是吴征的心魔,也是他最为脆弱的时候。这种时候,他最需要鼓励和安慰。
“我都几乎没见过师娘出手……”
“就是,他就算知道大师兄已成绝顶高手,又能怎么样?我们府上本来就有两位绝顶高手,他又翻出什么花样来。”
顾盼一双妙目在母亲与情郎间来回游移。自小以来吴征待她近乎百依百顺,她想要什么,吴征极少拒绝。现在想起来,那一顿顿美味的佳肴,还有不厌其烦的陪伴,吴征都花费极大的心血。这份疼爱让少女乐在其中,也是她一贯以来心中珍藏的甜美。然而他们都已长大,都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孩童。吴征对她的疼爱不逊于谁,吴征更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他也有焦虑,会为难,也会疑惑与彷徨。唯有像母亲一样,像吴府里的的女主人一样,时刻与吴征相扶相携,情感才能更深,才能真正山盟海誓,天长地久。
提起宁鹏翼,四人一同沉默下来。这人就像个幽灵,盘旋在整个中原大地上空,即使过去了二百多年,依然阴魂不散,处处都能见到他的影子,处处都是他的遗毒。
“不知道。”吴征愣了会神,摇头道:“一个隐忍多年的向无极已经够不容易,若宁家还有绝顶高手隐姓埋名……那宁鹏翼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对头!”吴征竖了个大拇指,道:“乱子一定要压下去,至于有人想躲在后面看戏,我们演出戏给他看就是了。我是还没想清楚,霍永宁从这出戏里究竟想看出什么东西来。”
“那……若有争斗,请师娘督战。”吴征最不愿林锦儿死气沉沉,林锦儿难得饶有兴致,他不再劝说,闲谈间想起一事,道:“春日陛下来烟波山,同行的费老爷子还赞师娘的武功很好,他都开了眼界。”
“那……总之不能任由贼人作乱!青苏城不安定,昆仑派又有谁敢来?”
“你说的,他就是番僧的僧王?”陆菲嫣看得真切,依这名幼僧表现出的地位,吴征所言不差。
“这人心机深,手段毒,不会那么简单的。”
“师娘难道弱不禁风么?”林锦儿微笑摇头,目光深远怀念着道:“莫要忘了,你可是我亲手救回昆仑山的。”
我刚刚就在想,能不能捉拿了贼人,然后请祝夫人来施展【离幻魔瞳】,这帮贼人随手就一锅端了。”
燕盛之战时,暗香零落贼党偷袭吴府,留守的林锦儿,冷月玦,栾采晴力保吴府不失。费鸿曦坐镇紫陵城在暗中瞧得真切,特地赞扬了一番。
“按理来说是的。”吴征言中肯定,却摇着头道:“僧王的地位之高我们难以想象,在番人心里可不仅是僧众之王这么简单。连番人
吴征沉默片刻,回身向林锦儿道:“师娘,夜已深了,还是早点歇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嗯,我都明白。就算开天辟地第一圣皇,两百年后也不能掌控世间。宁家的后人嘴上不敢说,心里可不会再尊重什么古训。”吴征的阴郁转眼即逝,立刻振奋起来道:“就算他惊才绝艳,到现在还能玩弄世人于股掌之间又怎么样?死人没什么可怕的。”
“哈哈,盼儿想得仔细!”吴征赞了一句,道:“不过没有用。就算把贼人一锅端了,也捉不住幕后主使。宁家躲在地底两百年,现下霍永宁当了皇帝,他们终于可以抛头露面。这个家族神秘莫测,底子我们一概不知。以霍永宁的心机,不会只遣番僧,多半有人躲在暗中看着这一切。番僧不会知道是谁,甚至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个人,我们大海捞针,想查难如登天。”
话音未落,吴征与陆菲嫣目光一同被吸引,远远落在护国寺门口。夜色渐深,青苏城左近又连发命案,路上稀少。护国寺平常一入夜就闭了寺门,直到天明才会打开,夜间绝不会开放。只见四大一小,身着红色僧衣的五人出了寺门。
“宁家会不会还有高手?”陆菲嫣倾听良久,也正是她思虑的难题。
在吴府一个个都渐渐走出阴霾重焕光彩之时,唯独林锦儿依然凄苦。昆仑派重建似乎让她死气沉沉的生活燃起一线光明,这一趟出行至今,精气神也大见不同。
“老爷子应该是赞功法好,我的武功人家看不上。”林锦儿摇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