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慢慢靠近的嬷嬷, 早就想到这一出的路知瑶猛地从头上拔下一只尖锐的簪子, 抵在自己白细的脖子上, 哈着热气呵斥道:“退下!不许碰我!否则等着收尸吧!”
这次她抱着巨大的决心来的,此时不闹, 后半辈子穷酸着过吗?
两个嬷嬷看到簪子, 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退去, 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承恩公见大女儿这般决然, 气的跳脚, 破口大骂道:“一点破事儿,值得你要死要活!为了一点钱财如此作态,真是白教养了!”
“当然值得, 父亲不也是为了这一点点钱财霸占原配嫁妆吗?”路知瑶跪在大雪纷飞的庭院中,任由雪花落在身上,黑白分明的眸中尽是嘲讽。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被大庭广众当着下人的面前戳破,承恩公脸色爆红,恼羞成怒,霸占原配嫁妆,传出去确实丢人,以后谁家敢把女儿嫁进府里?
承恩公深吸口气,叉着腰大吼:“来人,去把管事都叫来!”说着还恶狠狠地瞪一眼这个不孝女!
“公爷。”承恩公夫人急眼,把嫁妆还回去,府里以后喝西北风吗?她女儿的嫁妆怎么办?承恩公现在心情暴躁,见谁瞪谁,承恩公夫人被瞪一眼,就知道事情没有转机了,长叹口气,转而打起其他小心思,反正公爷不管庶务,大姑娘年幼不懂里面的道道,多费点心思照样可以留下大笔嫁妆。
想得正美时,下人神色匆匆地跑进来通传:“明王府来人了!”
承恩公猛地一震,冲路知瑶低声吼道:“家丑不可外扬,赶紧起来!嫁妆的事情为父决不食言!”要是被明王府的人看到未来王妃为了讨回生母嫁妆以死相逼,那里子面子都没了!肯定沦为京城的笑料!
“是啊,快起来!”承恩公夫人同样着急,她有一个闺女还未出阁呢,可不能被路知瑶连累名声!
路知瑶犹豫片刻,利索地收起簪子站起身,继续跪下去,虽然能够借明王府的势要回更多的嫁妆,但肯定会被看轻了去,丢了西瓜捡芝麻,得不偿失,毕竟她下半辈子是要在明王府过活的。
路知瑶由着贴身婢女扶回正厅,心思百转。
承恩公虽然想让她避回院子,但知道明王府是冲着她来的,不见到人那边肯定不罢休,因此只能低声威胁道:“待会儿不许乱说话!”
话音刚落,袁嬷嬷已经踏入正厅,并且敏锐地察觉到气氛诡异,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在那位穿着青衣明眸皓齿的妙龄女子身上逗留一会儿,不作痕迹地收回视线,朗声不卑不亢道:“老身今日登门贵府,是奉了王爷的意思,与路姑娘交代王府规矩,规矩繁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怕是要在贵府叨扰一段时间,还请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见谅。”
几人一听,反应不同,路知瑶有些紧张,明王府的一个嬷嬷就这般气度,可见王府规矩格外森严,也对,比较是皇家亲王。路知瑶虽然心里发慌,但从小深谙演戏Jing髓,面上依然保持冷静,让自己看起来落落大方,不那么小家子气。
袁嬷嬷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心里微微点头。
承恩公夫人笑道:“那是应当的,我这就令人为嬷嬷整理院子。”
“不必,我住在路姑娘的屋里就好。”袁嬷嬷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在太后身旁混过的人,袁嬷嬷自带气场,承恩公夫人出身小官之家,对上自觉气短,因此呐呐地应下。
几人寒暄几句,气氛还行,袁嬷嬷拉上路知瑶的手,刚想夸赞一番,被冰冷的温度一惊,关切道:“手怎么这么冰凉?”
承恩公胖胖的身子一顿,疯狂冲路知瑶使眼色。
路知瑶仿佛没看到,顿了一会儿才俏皮道:“刚才贪玩捏了一些雪球,手是冷了些,多谢嬷嬷关心。”
承恩公立马松口气,大女儿还是知道分寸的,没想下一刻,就听到屋里响起脆生生的声音:“嬷嬷来的刚巧,父亲正在将生母的嫁妆归还于我,知瑶年幼无知,怕被底下的刁奴蒙混过去,还请嬷嬷在一旁指点一二。”
袁嬷嬷活成人Jing了,立马知会话中的意思,笑着应道:“没问题,老身定会睁大眼睛看着,绝不让人弄虚作假,以次充好。”
承恩公夫妇只觉得晴天霹雳,偏偏不敢在明王府的人面前落了面子,只能忍住心痛让人清点嫁妆。
路知瑶看着一张张比之前好千百倍的房契地契,眉心渐渐舒展开来,嘴角含笑,心情大好。袁嬷嬷真是她的贵人啊!
嫁妆清点完毕,路知瑶脚步轻快地拉着袁嬷嬷回自己院子,一行人刚踏出院子,身后的承恩公夫妇立马拉下脸,瘫在椅子上心痛地捂着胸口。
承恩公语气弱弱地问了一句:“院子填上了吗?”
承恩公夫人语气弱弱地回了一句:“补上了。”
以往路知瑶不受宠,又没亲娘补贴,院子虽大内里空空,珍贵摆件什么的,完全没有。
等路知瑶回院子,发现自己院子大变样子,着实吃了一惊,说句夸张的话,若不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