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辞:“小朋友这么自恋?”
“才不是。”云欢声音提高,“我是看他们说想学琵琶,有人要学琵琶了诶,你敢相信吗?”
她幻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有更多的人能学琵琶,更多的人去听传统乐器的声音。
这一天真的来了,她被冲击得晕头晃脑的。
裴颂辞顺着她的话说,“不敢相信。脚不疼了?”
“不疼。”云欢伸手,“你把手机给我我就不疼了。”
“拿好。”裴颂辞眉梢扬了扬。
云欢现在迫切地想要手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裴颂辞,少年把手机放在她掌心,冰凉的后屏触碰不到一瞬,她立刻抓住。
那点冰冷忽然暖化。
她握住的是少年的手,指腹直接相触,他掌心的温度温热,手掌直直地覆在她的手上。
似乎,他牵住了她的手。
裴颂辞抬眸看她,桃花眸里的烦躁被笑意取代,慢悠悠地说:“小朋友,怎么牵上手了。”
“……”
云欢动作僵硬住,门口传来动静。
裴老爷子站在病房门口,跟上次一样笑容和蔼:“老头子又打扰你们谈恋爱了啊。”
“……”
“继续,继续。”裴爷爷笑得快看不见眼睛了,“别把爷爷当外人。”
云欢红着耳朵,跟触电似地把手伸了回来。少年低低笑了声,距离近,磁性的声音晕得人不知所措。
笑什么笑!
流氓!
“爷爷,您来得可太是时候了。”裴颂辞吊儿郎当地说。
“我这不是着急来看阿欢吗?”裴爷爷看着她伤口,“伤的不严重吧?你小子也是,怎么照顾人的?”
云欢:“爷爷,是我自己摔的,不关他的事,而且也不怎么疼了。”
老爷子乐呵呵地:“这还护起来了?我这都还没骂他呢!”
裴颂辞懒声说:“爷爷,阿欢可心疼我了。”
“……”
“打扰一下。”门口陈瑾墨西装笔挺,提着果篮,像是匆匆而来的,“听说阿欢摔伤了,想来看看,没想到爷爷的动作比我还快些。”
刚才插科打诨的氛围骤然冷却。
裴颂辞眯了眯眸,眼神里透着些冷意。
“你俩有事出去说,我跟阿欢聊。”老爷子看他俩这状态就觉得烦,提醒道,“这是医院,都注意点儿。”
陈瑾墨温声应:“好的爷爷。”
这家私立医院带着小花园,十一月转动,寒风盛行,卷得地上的小草摇曳不定。
“我是来看病人的。”陈瑾墨扶了下金丝眼镜,慢声道,“也恭喜你们,Trap这次的表演出圈了。我也挺意外的,你们关系看起来不错。”
裴颂辞靠在长椅上,神色倦怠,“你家住海边?”
“只是好心来恭喜的,虽然差异输了,DH有我的股份,但你们让节目提前火了。也算是渔翁得利。”
裴颂辞敛着眉眼,懒得应。
“说真的,云欢演出了你作品的八分Jing髓,”陈瑾墨说,“想起来宋阿姨还没走的时候,大概也只有七分。”
少年偏头,视线冷得像冰。
“别这么看我,实话实说罢了。”陈瑾墨笑,“那你呢,这么多年过去,你羡慕他们能在台上玩音乐吗。”
裴颂辞脑海里的画面在不断回放。
从那个破碎的病房,再到那个破碎的家,世界被割裂开,砸到地上划出无数的血痕。
“抱歉,我忘了。你上不了台。”陈瑾墨转身,讽道,“能护下云欢,不还是过不去那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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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场景,隔着道厚厚的玻璃,她都能感受到他们来要打起来的氛围。
云欢咬着苹果,为了不让裴爷爷察觉,小眼神忍不住地往外面瞟。
“别看了,没事儿。”老爷子悠悠道,“他俩从小打到大的,也没见谁弄死过谁。”
“……”
说出这句话是正常的吗。
“当初阿墨刚来裴家的时候,还很喜欢黏着阿辞。不过阿辞那个臭脾气你也知道,隔三差五俩人就打起来。”老爷子说,“后来阿辞被他母亲带离家,才算消停。”
云欢有些懵:“离家?”
“离婚之后,阿辞跟的妈妈。”老爷子回忆过去,“阿嫣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嫁进来就算是半退圈了。后来生了场大病,治疗耗尽大半积蓄。她偏偏一身傲骨,死活不接受钱。最后还是阿辞那孩子凑的。”
云欢不知道这些过往,她一直以为裴颂辞是大少爷本少爷。
那样的窘境,一个高中生。
他要怎么负担那么多钱。
云欢忽然想到,他们给过她看的酒吧驻唱。在录音室没日没夜地改曲,那些他总看起来困倦疲惫的日子,好像找到了答案。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