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园闻言后抬头看了杏儿一眼, 见她一脸期待的小模样,也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我什么时候走都行啊,但是我想带上杏儿, 行不行呀, 赵公子?”
“这有何难。”赵子星笑道:“明日便让牧申将杏儿的奴籍, 和泽芝斋的地契一起送给你。”
“不不不,不是。”向小园见赵子星误会了, 赶忙摆手说道:“我只是想让杏儿陪我一起北上到沧都,不是把她要到我身边来。”
“噢?”赵子星何等聪明的人物,听到后不由暧昧的看了一眼牧申, “那这事我可就做不得主了,等我回去问问李叔吧。”
向小园急道:“赵公子, 干嘛还要去问李管家呀, 你直接拍板不就得了么…”
赵子星不置可否, “向姑娘, 这件事我回去跟李叔商量一下,尽量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可以吗?”
向小园见赵子星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 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两手交叉在胸前做祈求状, “那就拜托赵公子了。”
***
后来众人在临安赵府又歇了两日,等牧申将泽芝斋的一切交接手续办理好后, 大家就登上了赵家的宝船, 一路向姑苏驶去。
向小园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带上了杏儿,有了杏儿这个小麻雀在,一路上两人叽叽喳喳的, 倒也不怎么寂寞。
只是苦了筝筝,向小园与杏儿两人聒噪就算了,还要跑到筝筝房里一起扯闲篇儿。于是赵家宝船三层每日不是新制的毒.药失败了,就是绣花绷子又找不到了。
蒋亦题正好住在筝筝楼下,这几日可算是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三个女人一台戏。连筝筝平日里那么冷清的人儿,也被向小园带的欢声笑语不断。要不是自持身份,蒋亦题其实也很想加入她们三人的聊天队伍,毕竟船上的生活真的很无聊。
就在蒋亦题闲的快要长蘑菇的某一天晚上,船底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声,筝筝听到异动,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奔到了蒋亦题的房间,“主子,有人凿船,怕是奔着《聪明谱》来的。”
蒋亦题不紧不慢的系着扣子,“等了这么些日子,终于有点意思了。”然后又薄唇轻扯道:“筝筝,去找尚印扬,你俩见机行事,把这趟水搅得越混越好,事成之后,到门里在姑苏的据点等我。”
“那主子你……”筝筝迟疑道。
“不用管我,记住,《聪明谱》才是第一位。”蒋亦题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道。
“是…”筝筝抬头看了一眼蒋亦题,终归还是欲言又止。
向小园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床在剧烈的摇晃,醒了后呆楞了一瞬,还以为是地动了,然后又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船上,怎么可能会地动。
彻底清醒后向小园赶忙穿好了衣服,还好自己平时就有危机意识,碎花小包袱一直是收拾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的。
挎上包袱,从包袱中找出了牡丹软筋散的小瓷瓶握在手中,向小园想了想,拿了一瓶遇水可溶解的毒药“九萼红”,揣在了怀里,此毒.毒.性甚为强烈,乃是一味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总归是有备无患。
又摸了摸随身系着的小荷包无误后,向小园跑到了门口,想打开房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江睿睡觉一向警醒,在船身刚刚有所倾斜的时候,就已感觉到了些不对劲,穿好衣服后忙跑到了隔壁叶世亭的房门口,急促的敲着门喊道:“世亭,快起床,船要沉了。”
敲了半天没有反应,江睿便一脚踢开了房门,见叶世亭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平时随身携带的“淳珺剑”与人却不见踪影。
一瞬间江睿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想法,但是略微思忖一番后还是朝三楼跑去了。
刚到三楼,江睿就看到向小园房门开了一条缝,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在往外张望。江睿见状后没好气的跑到向小园跟前,“别看了,快跟我走。”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向小园喊道:“小心!”然后猛的一扑,将自己扑倒在地上。
伴随着那声小心,江睿感觉到脑后一阵凉风掠过,“铮!”的一声,有一只闪着幽黑光泽的羽箭,擦着自己的脸颊钉到了舱门上。
向小园摔的头昏眼花,盯着羽箭瞅了半晌,后怕的拍了拍心口道:“好险…还好我……”
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越来越多的羽箭,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射了过来。江睿见状忙把向小园拉到了屋里,关好门后说道:“先在房里避一会,他们箭矢数量有限,不会坚持很久的。”
向小园把自己的碎花小包袱放在胸前,闻言后紧紧抱住,“江江江…江睿,这,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江睿垂下眼眸慢慢的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
随着屋外箭矢的攻势减弱,船身也越发的倾斜,不一会便听到了下面一阵喊打喊杀的吵嚷声。
江睿侧耳倾听了一会后说道:“他们登船了,我们先弃船逃。”
“可可可,可是……”向小园不知何时变成了个小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