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突然听到脚步啪嗒啪嗒的声音,侧耳听了一下,对着属下挥了挥手,身上冷冽的气息一扫而空。
红衣人立马站了起来,动作麻利地一手领着一个麻袋,直接把东西让在屏风后的暗道里,最后再出来时便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仆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门边。
很快,大门口露出一张嫩生生的小白脸,
宁岁岁看着首座上带着鬼面的王锵一点也不害怕,反正咧嘴一笑,甜甜黏黏地喊了一句:“王叔叔。”
王锵对着她招招手,柔声说道:“身子好了吗?今日怎么不去找你白叔叔了。”
口气颇为捏酸吃醋。
宁岁岁趴在门候,露出的那双大眼睛扑闪着,笑得越发可爱乖巧:“小乖乖好了啊,特别想王叔叔,所以来看王叔叔了。”
她大眼睛提溜转了一圈,见厅中无人,立马准备爬进来。
门口台阶太高,她从小迈不上,所以爬得熟门熟路。
一直静默在一侧的红衣仆人,立马伸手把人抱了起来,低声说道:“得罪了。”
岁岁小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回道:“谢谢红衣叔叔。”
“不敢。”
他把人抱进厅中左侧特地铺就的波斯长绒琉璃花色的毛毯上,这才退下。
宁岁岁一踏上那条熟悉的毛毯就朝着王锵飞奔而去。
“慢点,别摔了。”王锵见她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不由提醒着。
“不会摔的,小乖乖已经是大人了。”三岁的宁岁岁站在他面前,得意地说着,“王叔叔也太……妈妈了。”
宁岁岁年纪小,虽然整日趴在酒楼二楼听人聊天吹牛,但总是只记得住一半的话。
婆婆妈妈直接记成了妈妈。
王锵无语地看着她:“小乖乖你整日都在听什么,我就说要早点读书,混在酒楼里都学了什么,读书识字可是最重要的,我早就跟夫人说要请先生了,白起这厮还狡辩阻拦,依我看……”
宁岁岁嘟着嘴,非常自来熟地伸开手,等着王锵把她抱上那个大位置,一边嫌弃说着:“王叔叔真的很妈妈啊。”
王锵无语纠正着:“是婆婆妈妈!”
“嘻嘻,王叔叔真婆婆妈妈,啊,这个剑穗真好看,是谁做的啊。”宁岁岁转移话题,摸着他放在一侧的剑穗,得意说着。
“是是,岁岁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王锵把人抱上椅子时奉承着,顺势对着门口的红衣人使了个眼色,红衣人悄然退下。
宁岁岁得意地晃来晃去:“明年王叔叔生日,我就给王叔叔……再打个剑穗。”
她故作聪明地偷懒。
王锵只是看着她温柔地笑着。
没多久,一队香鬓酥腰的云衫少女端着各色甜点茶水婀娜走了进来。
“云姐姐,绿姐姐,红姐姐……”宁岁岁晃着小腿,乖乖打着招呼问好。
“小乖乖几日不见越发可爱了。”领头的绿衣女子在一侧的茶几上摆上糕点和零嘴,最后递上一盏nai茶。
宁岁岁自己接过去,喝了一口:“好好喝。”
“你怎么大早上就来了,身子刚好,怎么不多睡一会。”王锵捏着她头上的小包子,又开始唠叨。
宁岁岁把nai茶喝了干净,这才脆生生说道:“娘那边有人喝醉打起来了,所以就让我来红楼玩了。”
她一向话多且密,带着一点天真,吧嗒吧嗒地讲着:“那个人好像是大魏人呢?叽里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王锵下意识皱了皱眉:“那些护卫呢?”
“拦着啊,所以打起来了。”宁岁岁说着说着,嘴里的糕点也不香了,托着下巴,小脸皱起,“那三个人好凶啊,还带着长长黑黑的大剑剑,娘会不会受伤啊。”
“白起呢?”王锵惊疑问道。
宁岁岁握着一块梅花糕,不高兴说道:“昨天大晚上走了,小剑剑都没给我。”
“走了?”王锵沉思片刻,皱了皱眉。
昨日白起走,今日就有大魏人来闹事。
当真是巧合。
虽然目前情况和之前并无区别,但他总觉得情形莫名紧张起来。
金州内外虚空,容祈又千里迢迢远赴金州的时刻,襄阳城据说要空降一位主帅,如今看来大魏内外也是不得安生。
宁汝姗的酒楼一直在红楼庇护下安然无恙,这些年除了早已死了的纣开,还不曾有人闹过事。
王锵摸着她的脑袋,掏出一块帕子,安慰道:“不会有事的,要不随我去看看。”
宁岁岁眼睛一亮,立马啪地一下抱着他的胳膊,喜笑颜开地奉承道:“王叔叔天下第一好了。”
酒肆内,宁汝姗皱眉看着面前闹事的醉汉,细眉蹙起。
那三个醉汉先是挑刺酒的味道不对,又是嫌弃今日的小菜不对劲,接着就趁着醉意骂了起来,还把酒博士推伤了,这才惊动了后院的宁汝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