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潼看着乌玳, 声音有些低沉：“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乌玳与他对视，反道，“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
方潼一怔。
他不说话，乌玳也不说话, 君长甯依旧悠闲的坐着，唐归站在一旁抱着手臂。
这一瞬间，方潼突然觉得，好像此刻处于劣势的人，是他自己。
“我……”方潼顿了顿，把自己心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撇开，他侧目看着躺在床上的娘亲，道：“你们可知，我娘是怎么死的？”
乌玳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关于方潼她娘的记忆，但被这么一问，她顿时觉得有点不对，这些日子背的黑锅太多，莫不是又是谁给她安了顶大帽子？
“怎么死的？”
方潼道：“凤族族长曾入过魔。”
乌玳蹙眉。
尤川让她帮忙给西芸清除魔气时曾说过，她爹爹曾经也用这个方法清除魔气，她爹确实入过魔。
“但他不是你，他没有仙骨，即使身为凤族族长，凤凰离火的纯度也是不比你的。”方潼转过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你说，他是如何在冰室里保全自己的？”
乌玳没答话。
方潼也不需要她回答，这么说是为了让乌玳知道真相，也是为了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狠的下心。
“因为九尾狐的尾巴。”方潼目光落在君长甯身上，略微一顿，其实君长甯为了乌玳断了几尾这件事他知道。
当年乌玳涅槃，他爹也在，而他也时刻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不可能不知道有这件事。
方潼收回视线，道：“而我娘是九尾狐。”
乌玳没想到与蓬莱洞的恩怨，竟然是上一辈的。
她直视方潼：“所以如今是想用我来换你娘的命？”
方潼迅速道：“不错。”
乌玳轻笑一声：“为此你在我身边待了50年，等到这一天。”
方潼微微颔首。
乌玳这才站起身，神情似笑非笑，方潼心里莫名有些发紧。
但乌玳却没有多看他几眼，而是垂眸对一旁的君长甯道：“我们走吧。”
君长甯那模样看起来倒像是等得困了，他掀了下眼皮，也站起来：“嗯。”
方瞳一个警铃：“你们去哪？”
乌玳微微侧头：“自然是出去。”
方潼：“这是蓬莱洞的地室，你们觉得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吗？”
乌玳鼻子里轻哼一声：“有何不可？”
“我们仙界都闯过来了，奈何你们的密室？”
说罢她特意停了一瞬，才问：“你可知，我为何要这时才要走？”
方潼对上她的目光，下意识躲了一下：“为何？”
“我在等你。”乌玳总算正对着他了，“我在想，念冬什么时候会来，会给我一个解释。”
“或者说，我从很早以前就在等。”
乌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没等到。”
方潼周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乌玳：“你说什么？”
乌玳挑了挑眉，没回答。
道方潼却想到了，她从东地回去后，就对他说过一句“不要让我失望”。
在不知道凤族与娘亲的恩怨之前，方潼不是没给过乌玳提示，他想要乌玳随时警惕着，所以有些事确实是他不得已或者是趁机自己露出的马脚。
但乌玳却装作不闻不问，甚至如今海如此镇定地与他一同待在地室里。
原来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在等。
方潼手收了又松。
为何乌玳一点都在意，他爹对他母亲做的事？方潼曾经以为自己很懂乌玳，如今却感觉不懂了。
乌玳像是看出来了他的挣扎，始终算是她养大的小孩，乌玳那时候没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心事，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每日与他们偷闲过日。
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去观察念冬和木木。
却不曾想，到头来，不管是这两个中的谁，终是与她走向了不同得路。
乌玳问：“你以为我回因为我爹而对你有什么愧疚吗？”
方潼偏了偏头，默认了。
乌玳道：“因为他是我爹，我与他们生活了几百年，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方潼闻言，觉得有些嘲讽：“如此便可以相信他没做那些事了吗？”
乌玳反问：“若是我入了魔，你觉得我会用这种方法去以魔气吗？”
方潼立刻反驳：“但那不是你！”
“你只需要回答我！我会不会！”
方潼被她徒然提高的声音吼得一愣，忘了说话，但心里却是知道，她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么相信她，但他不能说出口。
此时，君长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子，淡淡问：“说完了吗？”
乌玳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