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后告诉他,他再另行拜访就是了。昨日陶子谦种种表现,倒像是故意引他前去一样……
薛达本有意再去北园探查一下,却听说庆王一怒之下烧毁了花雨阁,四周树木有没有被波及不说,现在北园也已经关闭,不能轻易进去了。
薛达在军中待久了,性急如火,雷厉风行,与人相交全凭心意,不喜欢兜圈子。牵涉友人,他不想耐着性子虚与委蛇,既然心中有了怀疑,当即便叫人找陶子谦过来,决定当面问个清楚。
陶子谦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笑一声,低声说道:“我一早听闻,昨夜里庆王府北园火光冲天,今天周围住家的院子里都落满了烟灰,想来是庆王烧了花雨阁,那北园,如今谁也进不去了吧……”
薛达不说话,定定地看着陶子谦。
陶子谦抬头,坦 * 然道:“昨日之事,陶某确实有意推波助澜,只是绝不曾主动害人,若有人被害,那也只能是咎由自取!”
薛达瞳孔一缩,问道:“为何要这样做?你与庆王府有仇?”
陶子谦轻轻颔首:“侯爷已经知道我涉及此事,可要治我的罪?”
薛达沉默了一下,说:“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你说不曾害人,我愿意信你,可你须得将个中缘由讲给我听。若庆王府的人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又不惧怕他们,自会替你做主。”
陶子谦却摇头:“这事还与另外一人有关,我不能擅作主张。如果有一天那人也应允,我一定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知侯爷,知无不言。”
其实在陶子谦主动坦陈时,薛达已经信了他七八分,他与陶子谦认识几年,一向信得过对方的人品,反倒是庆王一家,平素为人让他不大认同。
“以后我会看着你。”薛达一槌定音,这是暂时放陶子谦一马的意思了。
“咳,其实今日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事——”他突然换了话题,“下月二十二,今年的秋千会将在定远侯府举行,母亲让我从你这儿定些纱罗帷帐,我不懂这些东西,具体的你同管家商量就是。”
“当然,你如果想借秋千会再结识些人、做上几笔生意,我这里随时欢迎,只是你那时回不来吧?”
秋千会……陶子谦有些怔忡。
原来重来一次,有些事情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走上了与前世不同的岔路。
陶子谦一直是个清醒的人,前世同祝银屏在庆王府初遇后,他也打探到了不少关于这位“第一美人”的消息。
将种种传闻结合起来,陶子谦得出一个结论:美人跟他,完全没有可能。
南安侯府这样的家庭,便是把小姐下嫁,也会挑个家境清贫的读书人,以家资供女婿读书,求的是女婿一朝金榜题名、鱼跃龙门,自家女儿便跟着做了命妇,而女婿承了岳家恩惠,必百倍千倍还报。
何况这美人看起来是个眼高于顶的,择亲多年都只盯着高门大户,嫁给一个商人嘛,除非有一天家门倾覆,不然绝无可能。
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陶子谦不禁觉得自己一时的妄想很可笑。那样的美人,每个男人都想拥有,他也不能免俗,因着因缘际会,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心思。也罢,就当是萍水相逢,人生里的一场奇遇吧!
他这份悸动,放一放就会自己冷却掉了。
陶子谦对此毫不怀疑,他顷刻整理了行装,按照早前定好的计划,上京去了。
金陵和京师相距两千余里,往返都走运河水路,花上了快一个月,加上办事的几天,再回到金陵都已经是仲夏五月了,满城榴花红艳胜火,炽烈欲燃。
陶子谦在京师寻到了些花种,给薛达送去时,恰逢薛达要出门前往秋千会,薛达等不及要看花种,干脆把他也拉到了庆王府秋千会 * 上。
这一去,又见到了祝三娘。JSG
高高荡起的秋千上,她笑得肆意又张扬,轻薄的夏季襦裙随风飘起,比榴花还要艳丽几分。
“秋千荡得最高的那个,是南安侯府的祝三娘。”见他驻足,薛达给他解释,“就是上次在白梨浦假摔的那个。”
“你可别看她长的还不错,秋千又荡得好,其实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祝三娘这女人恶毒得很!”薛达愤愤补充。
嗯,的确是最美的,也的确是秋千荡得最高的。
陶子谦点头赞同,他的眼神不曾移开,过了片刻,才意识到,咦,薛达刚才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没听到,大概也不重要吧。
陶子谦原本也只是借机多欣赏一下,并未动其他心思,可过了一会儿,薛达被人拉走,他自己在花园里乱逛,却又听到了关于她的话题。
“瞧祝三娘那得意劲儿啊,现在真把庆王府当她家了。”
“你还别说,这事没准是真的。最近有传闻说,庆王好几次和一个美貌女子相会,每次都约在不同的地方,可每次这女子都从南安侯府的马车上下来……”
“天啊!南安侯府可不就一个年轻女人……咱们的第一美人看了一圈没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