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地跟着。
沈姑母原本也是家里一等一的美人,望之如二十许人一般,沈迟意好些吃穿打扮美容养颜的法子都是她手把手教的,她如今却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原本一身绫罗锦绣也不见了踪影,只穿了件半旧的鸦青色夏装。
沈迟意和沈若渝本来还颇为欢喜,瞧见姑母这般模样,两人鼻间不由一酸:“姑母…”
沈姑母更是哽咽了,把两个女孩搂在怀里,抚着两人鬓发:“你们都在就好,都在就好…”
三人哽咽着寒暄了几句,还是卫询温声打断:“这里风大,未免着凉,沈姑母和两位姐姐去内堂说话吧。”
沈姑母这才愣了下,看着这个俊美秀丽的年轻人,惊疑道:“这位是…”
沈迟意犹豫了下,解释道:“这位是瑞阳王府的二王子,也是我昔年同窗,在家里出事之后照拂过我。”
要是卫谚在这儿,她就得介绍‘这是瑞阳王府的世子,在家里出事之后一直照拂着我,我能得以从王府脱困,全仰赖于他。’可惜卫谚不在,她倒省了一番介绍的功夫。
卫询端出长辈最喜欢的乖巧笑脸,欠身行礼:“见过沈姑母。”
沈姑母又不是未经人事的,才不信区区同窗之谊就能让人施以援手,她隐隐听说沈迟意被迫去瑞阳王府为侧妃,又被人想法捞了出来再送进这处道观里,妥善安置,难道这就是卫询的手笔?
沈姑母想到这一重,又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秀美挺拔,且不显得文弱,她心下越发喜爱感激,连连道谢:“多谢殿下了。”
卫询引着她进了内堂,含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他知道她们姑侄三人定有不少话说,贴心地道:“沈姑母和两位姐姐先聊,我命人去五味楼抬一桌酒席来。”
沈姑母连称不用麻烦,卫询已主动退了出去。
沈迟意这才迫不及待地开口,关切道:“姑母不是在保宁吗?怎么会突然来到蓉城?莫不是柳家…”
沈姑母摆了摆手:“我膝下好歹有嫡子,你们表弟还算争气,又一心孝顺我,他们暂不敢休了我的。”她叹道:“这些日子我被他们强行拘在家里,如今还是因为那姓柳的要往蜀中押送粮草,供给世子的军队,我这才强行跟了来,不然还真见不到你。”
沈迟意本来挂心姑母,听到这话不觉怔了怔,粮草?卫谚要打仗?
她不觉换了个坐姿,原本舒展的眉心,轻轻地拧了起来。
……
卫谚这些日子虽没过去,却派人留心着春秋观的动静,他漫不经心般问周钊:“沈迟意那姑母去了春秋观?”
周钊点了点头:“去了。”他想了想,又补一句:“二殿下也去了。”
卫谚:“…”
周钊不知不觉在他心上又扎一刀:“二殿下一直言笑晏晏,卑职老远瞧着,倒和沈姑娘,还有那位沈姑母相谈甚欢。”他叹了口气,再扎下第三刀:“二殿下一贯讨长辈喜欢。”
卫谚低骂一声,撂下手里的公文,匆匆出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的危机建设不是很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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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沈迟意忍不住问道:“近来世子才和西戎和谈, 怎么又要打仗?”
沈姑母叹:“这回闹事的不是西戎,而是西南的一些土司。不过咱们魏朝一贯是先礼后兵,世子已经派人去和他们商谈此事, 若是和谈不成,那就只能打仗了。为了防患于未然, 我们这些地方官员,都得先把粮草备下。”
沈迟意不觉微怔, 卫谚常在她跟前嬉皮笑脸的, 导致她总觉着卫谚一天到晚都闲得慌, 谁知道他肩上居然抗着这么重的担子, 何况打仗可不是好玩的…
沈姑母眼眶微红,关切问她:“先不说我了,我的儿,这半年来你过得如何?你是怎么到这道观里的?”她又转向沈若渝:“若渝不是去登州远亲那里了吗?怎么又回了蜀中?”
这话问的沈若渝shi了眼眶,沈迟意心知瞒不住,便轻描淡写地把自己被李钰送进瑞阳王府, 又受人相助,被皇上赐了一真人封号,如今在道观里诵经为国祚祈福的事说了一遍。
至于沈若渝, 她把她被人牙捉住, 卖到西戎的事儿略过,只简单说她去登州的时候出了些意外, 不得不折返回蜀中。
即便如此,沈姑母听的仍是泪水长流,神情哀恸欲绝,双手合十直念道号。
沈迟意怕她大喜大悲身子受不住,忙抬手给她拭泪:“虽说中途有些波折, 但我们到底都平安无事地聚在一处,我虽入了王府,但瑞阳王沉疴已久,也并未对我怎么样,阿姐虽然经历了些坎坷,但总归还是到我身边了,只要以后努力,日子总不愁没有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