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卫谚就当他默认,领着沈迟意出了王府。
他把沈迟意送进了道观,和观长叮嘱了几句,目光在沈迟意那可怜巴巴的小包裹上多落了会儿,这才动身离去。
沈迟意很快就开启了出家生活,大概是得了卫谚的叮嘱,道观里的观主道姑俨然把她奉若上宾,不敢有丝毫怠慢,她每日除了抄经诵经,就是和沈若渝清涧闲聊,偶尔还能去后山上转转,时不时应付一下香客,日子过的还算悠哉,。
她今儿刚抄完道经,正要供奉到三清像前,就见一个打扮招摇的纨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沈迟意拧了拧眉,她依稀记着,当初沈家才落魄之时,这人垂涎原身貌美,还上门调戏威逼过她。
沈迟意立刻给清涧打了个眼色,让她去叫护卫,她淡淡道:“这里是女观,公子来错地方了吧?”
纨绔不知从哪里听说沈迟意失宠被发落到道观的流言,沈迟意虽八成被瑞阳王受用过了,但当个外室暗门之流,玩玩倒还可以,所以他便紧赶慢赶地来了这处道观。
来人见沈迟意面貌更胜往昔,不觉吞了口口水,舔着脸笑道:“本公子就是来见真人,想求真人舍身点化的,怎么会有错?”
他边说,边伸出手,想要拽住沈迟意手臂。
他手才伸了一半,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沈迟意身畔,他低低嗤笑:“点化是佛家的活儿,若你真的有意,我倒是可以来帮你超度。”
纨绔愣了下,就见沈迟意身边站着的是个白衣蹁跹的俊美少年,他正觉着这少年眼熟,还没等他回想起什么,人已经直接被踹下道观的长阶,摔得头破血流。
他此时终于想起这少年是谁,惨叫一声‘二王子恕罪!’便连滚带爬地走了。
沈迟意有些错愕地看向卫询:“二王子回来了?”
卫询在陆枕溪来荆州之前,就被卫谚打发出去,不知道办什么差事了。他身上还带了风尘,衣裳鞋子都有磨损的痕迹,可见是一回蜀中就来瞧沈迟意了。
卫询神色有些复杂,落在沈迟意身上许久,才轻声道:“一别数月,姐姐变了不少。”
沈迟意难得见到故人,忍不住揉了揉额角:“这些日子事情太多。”
卫询抿了抿唇,似有些紧张:“你和大哥…我听说是大哥帮姐姐求了圣旨,让姐姐入道观出家的?”他默了片刻:“而且…大哥似乎还为了姐姐,和父王,和祁阳王反目了?”
沈迟意有些尴尬,她忌讳谈这个,轻描淡写地道:“谣言夸大而已,做不得真的。”
卫询并不在意她的回答,更在意她的态度,见她提及卫谚时神色淡淡,他唇角不觉一松,露出些许笑意:“姐姐虽变了,但仍是姐姐呢。”
哪怕大哥占了先机,他也不会输个干净。
大门外,护卫已经用眼神频频催促他,他只好弯起一双笑眼,显得颇为愉悦:“我改日请姐姐吃饭吧。”
他说完也不等沈迟意拒绝,冲她挥了挥手,便身法利落地出了道观。
沈迟意一脸的莫名其妙。
卫询才走不久,观主就捧着一叠整齐的包裹过来,她亲手把包裹递给沈迟意:“真人拿去试试吧。”
沈迟意打开一瞧,里面是几件颜色清雅,款式Jing妙的夏装,上头的针脚绣花都是上等,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她换洗的衣裳拢共就两三身,见着新衣裳自然欢喜,又迟疑道:“这是…”
观主本想实话实说,但想到卫谚的叮嘱,又把话咽了回去,笑:“我瞧真人来的时候,带的行李不多,便擅自为真人买了几件衣裳,快拿回去试试吧。”
沈迟意忙道过谢,被她催促着回房换上一件,见袖口领口腰身这些地方都颇为妥帖,极为合身的,她心下越发熨帖。
她打开门,正要去向观主再次道谢,就见卫谚直直地矗在门口,他一手抬起做推门的架势,两人险些撞在一处。
沈迟意揉了揉撞疼的鼻子,皱眉不快道:“世子怎么过来了?”这人真是想来就来,招呼都不带打一声的。
卫谚上回见她出王府的时候还捂着一件秋裳,想必是没多余衣裳的,他便找城中大家专门定制了几件,紧催慢催几日终于做好了。
他怕给她买的衣裳不合身,特地过来瞧瞧,见她方才还笑意盈盈的,对着自己就一张冷脸。
他心下不痛快:“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他冷不丁瞥见沈迟意翻了个白眼,哼了声,故意拿她的话揶揄她:“我来是想问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我不光能起势,而且我敢说,便是全蜀中,也没几个能比我厉害的。”
这话倒不全是吹嘘,他在军营里见过不少军汉光溜溜的洗澡,比他更…威猛的,他还真没瞧见。
自打上回沈迟意口误被他偷听见,他就跟逮住了似的,老拿这个戏谑调弄她,沈迟意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个逆子!
卫谚早有所料般地躲开了,还颇为得意地嗤笑她:“以为我回回都能让你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