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载着向北回家的路上,齐锐想了很多。从同居铺陈到退休养老,他给自己幻想出未来人生的一条康庄大道,但交往期间被两人始终避而不谈的缺憾一直在隐隐提醒着他,在这段关系中,他是个器大无用的男人。
而眼下,他们没办法解决。
回到家后,向北美滋滋地窝在大沙发上挨个拆包,非撵着他换上新买的家居服才允许他下厨。他给向北沏好一壶苦荞茶,趁着她还沉浸在购物之后清点的狂喜之中,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中午留下的残局,拿事先解冻的香椿芽拌了一小碗香椿豆腐,自己大张旗鼓炸酱。向北亦在不知不觉中加入战局,准备和面。晚餐成果喜人,两人一个没控制住,又吃撑了。
晚餐吃得多也没什么腻腻歪歪的心思,正好齐锐家里装了75英寸的大彩电,向北看着心红,索性投屏看起了最新更新的美食纪录片。齐锐趁着中插广告的功夫,想要和向北提一提自己心里的疑窦,哪想女人连广告也看得目不转睛,甚至煞有其事拿着拼多多搜起土特产,一连下了好几单,俨然有给他屯食材的意味,让他实在不好意思破坏她的兴致。
时光不知不觉被消磨到深夜,向北洗漱后躺在床上刷微博,待男人洗完澡出来,她夸张地直拍床褥,大言不惭让他前来侍寝。两人笑着滚成一团,看着怀里的女孩,齐锐心意一动。
“向北,我想跟你说两件事。”
自两人结识以来,向北第一次见到齐锐如此严肃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敛起笑容,正襟危坐起来。
“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是,我们已经了交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的交往彼此应该都心知肚明,我想我们是时候同居了。”
向北一听“同居”二字,身体一僵。她扭过头,实在不想直视男人坦诚的目光,男人拍拍她的手背,“你觉得怎么样?”
向北彻底背身面对他,磕磕巴巴地回应:“之前你在我家住,不算同居吗?”
“炮友的借住,和真正住到一起,还是有区别的。何况我那也不算同居吧,只是晚上有个睡觉落脚点,和过日子不一样。再者说,我这里不管怎么说都要比小公寓设备齐全一点。”
“但……这不会打乱彼此的生活吗?反正,我们住的也近,你想我,就……找我去呗。”
“这样真的好吗?”他强行扭过她的身体,目光如炬。
“我,我不知道……”迎着男人的目光,向北低下头,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不好,但我……而且,我的房子好歹也是父母赞助花钱买的,贸贸然搬到男人家,就觉得房子有点浪费……”
齐锐噗嗤一笑,“那,一人两周,你觉得怎么样。”
向北没说话。
他理了理她的额间碎发,语气依然很平和,“别的姑且不提,但这个冬天,我希望你在我这里度过。南方的冬天冷,之前偷看你写稿,好几个晚上你都冻得伸不开手,我看着心疼。我家里铺着地暖,起码温度像咱们北方。等到天气暖和了,咱们再去你的小公寓一起住也不迟。”
向北呆呆望着他,缓了许久低下头,轻轻挤出一声“好”。
齐锐眉眼弯弯,高兴地一把抱起她,在床边连转了几个圈,向北被他转的头晕,心间的苦涩也渐渐蔓延开来。
学不会如何爱人的女人,又该怎样应对一个人排山倒海的热情?何况他这样好。
她一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假象,可同居不比暂住,暂住已经是她维持这份假象的极致了。彼此靠得越紧,那一直试图掩盖的强势与暴戾便会倾巢而出。她当然想靠近他,怎么可能会不想呢?但他对真正的自己,又能接受几分?他对她爱是关心,是照料。可她的爱从来不是,也做不到,她能提醒自己的仅是不要过度自我中心,又陷入我行我素的窠臼。
“这个话题说完了,下一个呢?你还要说什么。”她干巴巴地转移着话题,已经不敢设想齐锐的下一个议题会带来怎样的惊涛骇浪。
齐锐没料到向北的话题会转的如此之快,嘴唇翕动,却没说出一句话。他红着脸,狼狈地爬到向北耳边,小声说出自己的意图。这下轮到向北笑了,她惊讶地大张着嘴,没想到男人居然会聊起这个问题,但看他害羞腼腆又哀伤卑怯的样子,她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谈了小半年的情侣,终日在床上激情四射地翻涌,早把对方的身体研究的食髓知味,可饶是如此,他们也没有真正进行过“结合”。向北志不在此,一次两次没能尝试成功,这档子事就被她抛在脑后,毕竟男人身上有太多东西可以供她琢磨,她也自有自己解决欲望的渠道。
可从齐锐的角度看,那就是另一番视角了。虽然他凭着自己的健硕的rou体满足了向北的“口腹”之欲,可在情事上,归根结底,他亏待了她。
齐锐煞有其事地宣告,“性生活不和谐的情侣很容易分道扬镳,像我们这样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长对方身上的情侣尤其如此。”
向北还是忍不住笑,齐锐被她弄得也保持不了适才的严肃,但还是语气轻柔地坚定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