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跟胡不归的会面约在了第二天的下午两点。
但不太顺利的是,腹部伤口的反复撕裂让季凡在清早发起了高烧。
在男朋友怀里睡得安稳的言欢是被季凡的体温烫醒的,他喊了季凡几声,没有回应,当即就吓坏了,可他仍然还是个微不足道的MB身份,没有权限直接叫医生,直接跟酒店说的话,他们随机安排来的医生他也不信任,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让酒店帮他联系了陆骁。
他目前的权限只能联系负责他的调教师和所属游乐场飞行棋游戏的小组负责人。
已经过了五点半了,他知道陆骁已经醒了,但按照他习惯的作息,这会儿马上就要出门去晨练,如果这时候找不到人,等他再回来就要八点多了。
——那会儿季凡可能要把脑子烧坏了。
他不敢等,干脆披了衣服去楼下总台,看着在值班的服务生帮他打到了地下区的管理组值班室,接着又转到了陆骁的住处。
那会儿的时间已经是五点四十了。
听筒里低沉声音响起的时候,言欢第一次无比感谢这人发条式Jing准的作息规律。
“先生,求求您……”
他还是很卑微,陆骁带给他的规矩已经成了刻进骨血里的条件反射,何况他现在有求于人。
他小心翼翼,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但事实上Lu甚至都没有多问他一句,只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他忐忑地回了房间等着,从冰箱里拿了冰啤包上毛巾拿在手里,轻轻贴着季凡的额头给他降温,季凡这会儿已经醒了,对高烧自己倒不怎么在意,把言欢抱在怀里,理所当然地靠在他身上,用他的体温给自己降温,顺便温暖他微凉的身体,“我没事,发发烧而已,别这么紧张。”
言欢在季凡怀里撑起半个身子,把包着冰啤的毛巾拿下来,在手里折了折,轮换着去贴季凡的烧得通红的脸,看着他强撑Jing神的样子,心里酸胀的疼,“……我刚才怎么都喊不醒你。”
“被梦魇住了。”季凡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半晌后枕着言欢的手臂,闭上眼睛,“我梦见你一直跑,我怎么都追不上你。”
言欢换了个让他躺得更舒服的姿势,“那你抱紧一点,让我跑不了。”
季凡拥着他躺回床上,紧紧地抱住了,像是瘾君子终于找到了救命的药,埋首在他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闻着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熟悉味道,皱紧的眉逐渐松开了。
李默然不到半个小时就从医疗区赶过来了,非常有效率地看了季凡的伤,又给重新换了药,末了配药挂水,给季凡扎了一针。
这些天来连轴转,疲于算计又伤筋动骨的季凡很快又睡了过去,言欢轻手轻脚地想将被他握紧的手抽出来,动了几次都没能如愿,他不敢再动了,怕再把人吵醒,旁边收拾自己那些瓶瓶罐罐的李默然看见就摆摆手,“你动作大点也没事,醒不了,我在药里加了点安眠成分,他需要休息,再熬下去身体就垮了。”
言欢点点头,“谢谢。”
他刚说完谢,话音还没落,就因为李默然忽然戳到自己眼前的针头而收了声。
因为水光针的缘故,他对针头有点本能的抗拒,看李默然那边重新支了一个挂水的架子,脸色都微微变了,“您这是——”
“要休息的不止他一个,你身体亏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李默然不客气地抓过他的手臂,绑了止血带,轻而易举地找到瓷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干脆利落地一针扎进去,“内里的虚耗等出去了让季凡慢慢给你补吧,当务之急是得让你俩有Jing力去打下午的那场硬仗。”
言欢静静地看着季凡那个滴壶里一滴滴落下的药ye,“你说我们会赢吗?”
李默然拆掉了他的止血带,调整了药ye的流速,啼笑皆非地看着他,“你昨天跟言笑展望未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言欢愣了一下,随即心照不宣地看向他,“你俩昨天又一起过夜啦?”
“……”李默然难得地老脸一红。
言欢已经不习惯跟别人揶揄打趣了,便也自动地把话题拉了回来,“虽然季凡跟我说了他的计划,我也觉得是个唯一能用来险中求胜的方式,但心里总还是不踏实。”
“兵来将挡,”李默然把出诊的药箱收拾好,安慰他:“总归,无论结果如何,应该都没人能再把你们俩分开了。”
言欢在被子下面与季凡十指交叠,即使是昏睡中,季凡还是下意识更紧地将他的手回握住了,言欢勾勾嘴角,“你说得对。”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一起输ye,这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都实在是个很别致的体验,好在李默然把输ye的时间把控得十分Jing准,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两个人前后脚都拔了针。
季凡又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醒来的时候高烧已经降到了37.6℃,脸上病态的chao红褪了下去,连眼底的红血丝也少了不少,只是一开口的时候,嗓子已经完全烧哑了。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