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后的惊喜交加,狂喜亢奋,似乎这个时候才痛痛快快宣泄出来。不是眼泪,也不是语言,我们只是静静拥抱着,在黑暗的屋子里,一起瞪大眼睛,感受彼此的体温,听见彼此的心跳。
笙儿呆呆看着我,严肃得让我害怕。
“你到底让不让我睡?”我抗议。
“不行。”我气道:“我心疼。”
我说不出话,缓缓靠在他胸膛上。
“什么躺了三个月?不是就睡了一觉吗?”我张大嘴巴。
日子总算好过多了。
“没事。”他对我笑笑。
“你不要再昏,我实在熬不住了。”他低声道:“这三个月,我的心都碎了,揉成粉末似的。”
筷子早不知道去哪了,我们吃饭好像总是这样,真不应该。
猛然,他抱我整个按到胸膛里,用沙哑的声音低吼道:“醒了,终于醒了……”
笙儿趁机在我嘴里塞了一勺鹌鹑肉,叹道:“我就知道。有人天天担心得睡不着,就有人只以为自己睡了个好觉。”他白我一眼,狠狠道:“你整整昏了三月,我都快急死了。你再不醒,我就…………”
“绷带红了。”
终于还是把那倒霉的太医又叫了进来,为笙儿处理伤口。
那倒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想见他。
他嘿嘿一笑:“用勺子怕你不会咽。”
我终于弄清楚,**了一个晚上的胸膛为什么会有点不对劲。
“不要吃这么多。”
我嗤笑:“好好的,怎么会不舒服?就是觉得好乏,全身都酸酸的。”
“这是什么?”我戳戳单衣下裹在胸前的绷带。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玉郎,”他有点难以启齿:“你不会睡过去就不醒吧?”
结果一夜里被他摇醒数次,我终于忍不住。
快睡着的时候,居然又被人摇醒了。
我裹在丝被里,让**在他身上,亲自夹菜给我吃:“多吃点。”
那就是从鬼门关逛一圈回来了。我倒也命大。
阳光射进窗户,照在床上。
我几乎立即跳起来:“为什么不早说?”我大叫:“太医!传太医!”见他叫太医的次数多了,我学起来顺手之极。
我心里一紧,也伸手搂着他。
“没什么,睡吧。”他亲亲我。
笙儿又对我笑笑:“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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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记起,那一夜飞溅在脸上温热的血。
豆腐木耳、和人参一起炖得烂烂的鸡肉,都送到我嘴里。
“嗯,我们总算到一块了。”
“笙儿,我们不会再分了吧?”
什么!
“一定要吃,你躺了三个月,一定饿坏了。”
说不出的清爽舒服。
到底还是初醒,我开始觉得眼皮好沉,渐渐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入睡。有笙儿在身边,一定可以睡得很香。
“对,”笙儿苦笑:“因为伤口裂了。”
真可笑!
“二哥?他……”笙儿神色一黯:“他很伤心,下令永不许你出现在他眼前,否则杀无赦。”
“不用叫,没有事。”
现在这样多好,枕在笙儿肩上,躺在暖和的床上。
“你受伤了?”
“又怎么了?”
吃饱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我在床上安置好,让我枕在他的肩膀上。
我一翻白眼,刚要破口大骂,看见他一脸担心,刹时满怀感动,搂住他道:“你傻什么?我……”居然哽咽不能语。
“二王爷呢?”
“你睡着一动不动,吃的粥都是我亲自喂的。”
这个夜实在玄妙非常。我从来不知道夜晚会这么美丽安详,看着天蒙蒙发灰,再渐渐有红光透过云层。
看见他眼角又开始发红,我连忙投降:“不要哭不要哭,大男人整天哭象什么?再说,我昏了,你为什么搂着我睡?居然连病人的便宜也占。”
我睁开眼睛,笙儿还是一个劲地盯着我看。
我侧目:“一定又趁机占我便宜。”
我动动身子,找个睡得更舒服的姿势,躺在笙儿怀里。
笙儿看着我,眼里幽幽的光,让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我和笙儿,就象过了一个轮回般。
笙儿心疼道:“你大病一场,身子骨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他摸我的脸:“瘦多了。”
“怎么了?”
夜里传来王府中的各种细微声音,虽然安静,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笙儿日夜伴在我身边,和我说我昏迷时候的事。
他的每一个字,都象鼓锤一样擂在我心上。
睡了三个月?
我惺松醒来,看着笙儿。
“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