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高大的堂兄仰起头喝水,汗水从下巴一直滴到胸膛,这副坚实的胸膛上也满是陈旧或者新的伤痕,血红色印记交错纵横。“我看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回去的好。”鲁诺觉得自己不仅是脑子还有胸口都开始不舒服了,他后悔自己有些冲动,对罗德里戈无可奈何地留下这么一句后,鲁诺又回到了楼下的客厅。
“你无须担心,我保证现在这种情势下BRYAN他们不会那么做出反击,他们应该正忙着处理自己内部的事。”罗德里戈用手指轻轻地刮着灰白的鬓角,顺势把墨镜的支架往上推了推,虽然看不到他眼里的神色,不过鲁诺确实从他堂兄冷酷的嘴角看到一种对时事的绝对掌握。接着两人又用意大利语交谈起了家族的事务,鲁诺很愉快地点燃烟听着罗德里戈对未来的规划,他翘起的腿得意洋洋地荡着,不过那双瞟着罗德里戈的眼里却从未完全放松过警惕。
因为有伤在身的原因,罗伊不得不放弃了亲自去谢尔盖那里接拉尔夫的打算,他看了看身边的哈里,知道他和拉尔夫两人之间有段过去。
“威廉姆斯先生,我想请您去帮我把拉尔夫接到这儿来,没问题吧?”罗伊放下手里的杂志,抬起头对面色有些紧张的哈里露出了毫无芥蒂的微笑。
按照罗伊给的地址,哈里带着人来到了ULYSSES大街,当他站在理发屋的玻璃门前时,谢尔盖依旧很往常一样正赖洋洋地为一位小姐做着发型,看到有不速之客来临,谢尔盖和他们简单地打了招呼之后,仍镇静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平时有些冷漠的他还不时和那位小姐调笑,对哈里一行人的到来他并没有刻意表示出什么异样。
“拉尔夫在你这儿吗?”
直到哈里这么问的时候,谢尔盖才知道避无可避,他下意识地准备摸出一把藏在椅子下的刀,原本不以为意的眼神也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拉尔夫虚弱地躺在床上,他用手摸着已经是满脸胡茬的脸似乎在盘算到底过了多少天,那个奇怪的男人并没有告诉自己太多,只是很不耐烦地说出了罗伊的名字。
“拉尔夫。”
正因为身处困境而感到焦躁的拉尔夫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稍稍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双蓝色的眼正看着自己,只是那双蓝色的眼不是罗伊的。
“哈里……”面对一个或许是幕后真凶之一的人,面对一个自己的旧情人,拉尔夫的神色由吃惊而转变为凝重。他以为对方是来要自己命的,所以他感到有些绝望又有些轻松地躺了回去。
接着一切都那么出乎拉尔夫的意料,他听见哈里磁性的嗓音里不免带了一丝浅淡的悲哀在里面,而他并不理解哈里的悲哀,“罗伊要见你。”
在长岛的一座别墅里拉尔夫被人抬进了一间光照良好的大卧室,罗伊正靠在床头上一边吃着甜点,一边翻阅着杂志,当他看到拉尔夫坐在轮椅上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罗伊的蓝眸蓦得睁大了,因为他除了看到拉尔夫的急剧消瘦的脸庞之外,还看到他的头上连一根红发的影子都没了!而此时推着轮椅的谢尔盖冲他得意得笑着,那副刻薄的唇正在告诉罗伊,“怎么样,这个发型还不错吧?”
新的开始
“很高兴又见到你,狼先生。”罗伊狠狠地瞪了瞪冲他坏笑的谢尔盖,不愿去理他,然后挪动着身子坐到床边和面色苍白的拉尔夫打起了招呼。可怜的拉尔夫变得多瘦了啊,要不是和自己扯上关系,或许他也不会这么倒霉了,罗伊怜惜地想着,轻轻地嘘叹了一声。
拉尔夫对这位救命恩人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因为伤口的疼痛随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当然肉体上的伤并不是让拉尔夫唯一痛苦的。哈里走了过来,神情严峻,把拉尔夫带到这里来的路上,不管怎么被质问,他都一声不吭,也尽量不去看对方,他知道这或许就是选择忠诚家族所要承受的痛苦。不可否认,他曾经和拉尔夫有过一段值得回忆值得珍惜的时光,但是一切都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而变得无足轻重了。
“您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办好了。布莱恩先生。”有些事是不能后悔的,即使对方会恨自己。哈里知道,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执行着对家族的忠诚。
听到哈里的声音,罗伊这才看到站在门口那个并不让他有太多好感的身影,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请哈里出去时把门替他带上。罗伊转过头看着坐在轮椅上拉尔夫,对方仍望着哈里的背影,他在路上质问了哈里,可是没得到任何回答。拉尔夫明白自己是被出卖了,是被欺骗了,现在他再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他想这或许就是宿命的安排。所有人都是棋子,而摆弄棋子的人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帝,永远别想知道下一步自己究竟会怎么走,冥冥之中有一只手。然而看到罗伊平安之后总算又令拉尔夫感到些许欣慰,当那个绿头发的家伙告诉自己罗伊去BRYAN家族送死时,拉尔夫必须承认自己当时非常担心,甚至觉得有些难过。现在看到罗伊没事,当然不是完全没事,不过那家伙至少还能微笑,还能调侃自己,那就说明他要比自己好得多。
“罗伊,你这小子以后可得好好报答我,明白吗?!”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