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人心仪的?
楼俞辰怕不是有受虐症。
心里虽然这么吐槽,但看到那人拉过他的手后,思妄没再挣脱,低头默默跟着,耳尖发红。
靴子踩在枯黄多叠的树叶上,发出脆脆的响声,两人按原路返回,却发现原本拴在树上的马早已不见踪影,只留地上一摊血迹。
楼俞表情冰冷,将思妄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看着前方,微微偏头,一支长箭破空袭来,卷起耳边凌落的长发,他眯眼,灰眸深幽。
思妄身体僵住,看着那坐在木椅上熟悉的某位大人,只觉得大事不妙。
万宸扔掉了弓箭,白发顺于身后,他靠着木椅,脸色Yin沉,紧盯着楼俞身后的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握椅,低声道:“过来。”
音调沙哑,看着万宸憔悴又Yin郁的模样,思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不知道回去后会不会又被这疯子囚禁起来,只能默不作声。
万宸明显在压抑着什么,残疾的双腿竟微微发抖,脸色苍白,指尖无力蜷曲,他黯然地垂下目光,冷嘲道:“你宁愿跟着这个废物,也不愿来我这里。”
思妄心想:你俩一个断腿一个半瞎,都半斤八两了,还有什么好比的。
“废物总比瘸子好。”视线落在万宸的某处后,又嗤笑道:“不知道你那地方受不受影响,恐怕很难人道吧。”
Yin阳怪气谁也比不过楼俞,万宸却并不生气,淡淡道:“我能不能人道,他自然是最清楚了。”
说完,目光落在了某位看戏的人身上。
思妄巴不得他俩赶紧打起来,突然被两双视线Yin测测地盯着,他有些愣住,瞬间反应过来了,恨不能暴起过去把万宸轮椅砸烂,他娘的说话就说话,这疯子把火惹他身上来干什么!
不过万宸能不能人道……他确实很清楚,且深有体会。
“思妄,跟我回去。”白发的万宸安静地坐在木椅上看着他,声音轻缓,有些沉重。
他何曾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却一次次在思妄面前降下了身份。
“他凭什么跟你回去,你算什么东西。”楼俞眯眼,一字一句地念着,后又冷笑,“你想博取他同情?可笑,堂堂修者就这点手段?”
万宸看也没看他,紧紧盯着思妄,像是要迫切找到一个答案,对上那人犹豫又抗拒的目光后,他好似明白了,瞳孔微微暗淡,表情变得惨然,勉强低笑:“我知道了。”
也是,他从小就很厌恶自己。
厌恶到恨不得让自己去死。
怎么会和自己回去。
心脏仿佛被死死掐着,一寸寸捏碎又重合,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反反复复,痛得麻木。
思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看清那人的表情后,他有一瞬间呼吸不过来,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楼俞紧紧扣着他的手,已经用力到有些疼痛的地步。
“你俩要不打一架?”思妄用力抽回手,沉思一刻突然决定了,“谁输我跟谁。”
“………”
“………”
思妄靠在树上,撇嘴道:“动手吧。”
楼俞才刚往前跨出一步,忽地,万宸就捂住了肩膀,沉声道:“你赢了,我认输。”
鲜血从男人的颈肩渗出,楼俞慢了一拍,他突然反应过来,瞳孔微缩,冷笑道:“你未免太不要脸了些!”
万宸才不管那么多,伸手用灵力将思妄牵引过来,反拉到怀中,平静道:“愿赌服输。”
思妄也有些懵,看了眼万宸的肩膀,很明显是这伤是他自己抓的,破开了衣服的五个血洞残忍血腥,甚至深可见骨,他心中一颤,抬头狠瞪了眼万宸,骂道:“你真是疯了!”
瞳孔中隐含的心疼仿佛治愈术一般,万宸将思妄死死搂在怀里,靠着他的脖子,轻声道:“我好疼……你救救我。”
呼吸洒在颈项间,惹起一阵酥麻,思妄抖了抖,莫名抗拒不了那人虚弱的模样,手指勉强凝聚了些灵力,任劳任怨地帮这疯子治愈他那五个血洞。
楼俞不知何时到了万宸跟前,目光一寸寸凌迟着万宸,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却也在顾及着什么,表情变化了几瞬,Yin沉沉地道:“你别忘了,选择权在他身上。”
“那又如何,只要他能有那么一刻在我这,就足够了。”目光柔和下来,他轻抚着思妄柔顺的长发,吻着他的耳侧,独占一般把人往身上搂了搂,更加紧贴。
“呵。”
楼俞可没有万宸那般温柔,摁住了思妄的脖子,像是饿狼啃咬住猎物的喉咙,并不急于杀死,慢慢碾磨着,声音也变得沙哑:“你更喜欢待在他身边吗?”
丛林中,上演的一幕诡异又含有扭曲的美感。
黑衣男子被青衫的青年抱坐在怀中,青衫男人容貌俊美,白发飘飘,身形修长匀称,目光如同黏在男人身上一样,含着情欲,舌尖舔吻着那人的脖颈,像蛇一样卷缠束缚着身上的人,而微微弯下腰的男子也是一身黑衣束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