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婴儿的啼哭声从屋内传来,声音可怜又凄哑,伴随着少年崩溃哀嚎的声音:“喂喂能不能别哭了啊!祖宗祖宗算我求你!别哭了别哭了,再哭我也要哭了!”
弦翎觉得自己肯定犯病了,竟一时冲动就把这刚出生的婴儿带了回来,结果这孩子随他一回来就哭,还嗷嗷哭个不停,宅内的仆从个个惊疑不定,还有一些不见了,估计去给他哥通风报信去了,一想到这,弦翎就烦得毛都炸成了一团。
他提着孩子的襁褓,将婴儿笨拙地抱在怀里,紧紧皱着眉,撇眼看了下跪在地上的仆从,有些别扭地高冷开口:“谁家有孩子,来给本少爷看看,这婴儿怎么一直都哭个不停。”
众人视线瞬间看向其中一个胖胖的仆从,那仆从一呆,赶紧磕磕巴巴地道:“少,少爷,她应该是饿了,那个我家那孩子这么大的时候都是饿了才会哭……”
弦翎沉思片刻,突然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往婴儿嘴里喂,仆从赶紧阻止道:“少少少爷!婴孩还没长出牙齿,是,是不能吃糕点的!”
“哈?!”弦翎一脸诧异不解,还掰开小孩的嘴看了看,最后一脸郁闷又不爽地道:“那他该吃什么?”
“当然是……是母ru……这个对婴儿是最健康的……”胖胖的仆从弱弱提醒,心里抹汗想着:少爷到底哪里抢来的小孩……嚎成这样,估计都要被饿死了。
“母ru………”弦翎皱着眉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突得反应过来,脸瞬间爆红,语无lun次地道:“你你你说什么呢!他他他……他又没有那,那个……”
思妄有那个吗?!不可能吧……他是男人啊……可是他生了孩子啊……弦翎一时皱眉,一时思考,脸却随着想象变得越来越红。
屋里的仆从都觉得身边开始升温,少爷仿佛变成了一个火炉,身上冒出腾腾热气,直烧的每个人身上都沾了汗,一个个热得慌,跪在地上又不敢出去。
直到弦翎头发都被烧得冒烟,他才反应过来,见一群人浑身汗shishi的,顿时嫌弃地捂着鼻子:“滚滚滚,一股什么味儿,都给爷出去!”
奴仆们求之不得,跪完礼就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弦翎这才平复下来,婴儿哭声渐小,他开窗透了透气,低头看了眼,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小孩的脸,有些斗气地道:“还饿呢,不准饿,我都没尝过他的味道……哼。”
他到底心里还是憋屈。
说起来被思妄吸引,一开始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体,后面莫名其妙添了几分同情,就算这个人很坏,坏的十恶不赦,但……他就是讨厌不起来。
都怪他太单纯了。
小少爷很是懊恼地想着,本想着自从这人逃出去后他就不该和他有什么瓜葛,可他就是忍不住,每晚都梦到那个家伙,就像沾了毒瘾一样,戒不掉的,再说……这人还夺走了他的初贞。
也许是从未享受过情欲的滋味,第一次和他缠绵纠缠,快感从骨子里一直延伸到心脏,好像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那人后背很宽,抱着很结实,也很舒服。
他其实很想抬着自己的全部家底去见思妄,很霸气地问他:“嘿美人,愿不愿意跟爷走,爷带你享尽荣华富贵,吃香喝辣……”
当然只是设想了一下,他虽然有钱,但也不傻,思妄估计都忘记他是谁了,怎么可能会同意和他走。(思妄:说不定真会同意……)
每晚都在失落里辗转反侧,有时候弦翎也会不安想着:我和他好像……没有太多关系。
在地牢里,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以前总是在传闻里听说他是一个嗜血残忍,爱吃人rou的小人,以至于看到那人之后他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后续的发展顺理成章,他没抗拒住诱惑,把思妄给弄了,后来还被砸晕了,醒来后身边空空荡荡,早就没人了。
他即懊悔自己怎么这么傻,又失落于那人的反应是假的,看样子都是骗他的。
他今年才十六,却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动情了。
找了府上最好的nai妈照看孩子后,弦翎躺在床上怔怔发呆。
一边想着,弦翎鼻子发酸,整个身体蜷曲在被子里,抓着被子委屈嘟嚷着:“真丢脸……烦死了……”
好不容易喜欢那么个人,结果一堆老狐狸都在跟他争。
……
今天夜色特别的Yin郁,雾蒙蒙的。
弦翎躺床上躺了很久,直到府内的仆人都睡了之后,才起身换上一件黑衣。
悄悄闭门出去后,少年便马不停蹄地向着东方赶去。
山上有五处宅子,大的宛如宫殿,割据一方,里面住着的都是修习法术的大人。
南方有一处宅子里的大人消失了很久,至今杳无音信,传闻是被神主大人惩处,如今荒凉凄无。
东面临水,冰天冻地,炎炎夏日走过都会觉得寒风袭面,冷得直打哆嗦。
思妄困得睁不开眼,隐约听到万宸在他耳边说是有事要去忙,还吻了吻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