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我来了!楼大人在哪呢!”身穿粉色衣裳的少女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把,抬头却发现,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端茶的人低头喝着,台上的说书先生干咳了一声,卷着书往后台去了。
往日喧嚣热闹的酒馆现在有些过分安静,唱戏的女子也没有继续躺在客人怀里卖娇,水眸含怯,双颊晕红,盯着楼上也不知在看什么,透出三分娇羞四分艳羡。
粉衣少女疑惑,一旁的小二后知后觉,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大人正在楼上………你可别去扰了大人的兴致。”
少女纳闷:“大人忙什么事啊,往常上山爬个数百里,连见个修者都难如登天,好不容易等楼俞大人下山,急匆匆赶来又看不到……”
“这……”小二面露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喝茶的男人咳了咳嗓子,搂着身边的女子慢悠悠地道:“看姑娘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懂也正常,山上苦修枯燥乏味,楼大人定是觉得烦闷,这才下山来放松享乐,现在正跟一个女子行极乐之事呢,你可别去打扰仙人的兴致啊。”
少女听得脸色瞬间变化,又白又红的,杏仁眼瞪得老大,怒骂道:“胡说!楼大人岂是……岂是那种人!看你这人贼眉鼠眼的,休要造谣污蔑大人!”
男子一听,顿时不快,冷哼道:“好心提醒你你不听,楼上这么大动静是个明白人都知道在干什么,你要不信就上去自己看看啊!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和那女子一起服侍大人呢!”
“你你你你………”女子气得脸色通红,手指着人说不出话,旁边的小二见状赶紧上前调和:“好了好了,各位客官别气,听店老板的意思,酒楼得打烊了,今日待客不周,酒水钱全免,还请各位出去莫要议论此事,卖咱们酒楼一个面子。”
一听不用付酒钱,不少人面上缓和,也没多说什么了,纷纷收拾一下便走出了酒楼。
粉衣少女还是有些不肯离去,盯着二楼看了会,还是趁人不注意跑上了楼。
站在远处,盯着那扇木门,少女咬紧了下唇,目光惊疑,脸色微微苍白。
她似乎,听见了那个人哭yin。
有些低哑模糊,伴随着各种物体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停……停下……呃……楼俞别……呜……”声音断断续续,透过木门传来,却是个真真实实的男子声线。
“别什么?”灰眸微微侧去,视线落在了门处,气息瞬间降了下去。
思妄被楼俞辰整个压在被子里,仅仅只露出一个脑袋,头发散在枕被上,凌乱shi润,一双细小的狭眸恍惚一片,脸色chao红,嘴边滴落涎ye,狼狈yIn秽。
思绪早就混乱,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深深插入抽出再次顶入的荒唐场面。
“啊啊————”
楼大人呼吸变重,听到那人变调的声线,似乎也能脑补出那人现在是怎样一副模样。
突然不想去顾及房外那个无关紧要的凡人,他低眸,指尖一寸寸描绘思妄的长相。
脸颊热热的,从被咬肿的唇瓣划到了鼻尖,翘挺,划过眼睛时,楼俞手顿了一下。
他现在依旧清晰记得,思妄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看向他的时候,永远都是高高在上,黑眸里向来没有情绪,只要他一靠近,那人眼里的厌恶就不再掩盖。
或许是因为他出身低下,又或许是因为,他只是个灵力全无的废物。
不是所有人都具有丹田灵气,有些人一出身就灵根全废,无法修习法术,只能成为一介普普通通的废柴。
楼俞是少数人,他从一出身就被告知吸取不了灵力,再加上家境贫寒,寻常日子里受了不少的白眼。
后来在十岁的时候遇见了思妄,少年的思妄身穿华贵,眼神歧视傲慢,还总用帕子捂住鼻子,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当时他只是单单看了他一眼,便从一群孩童中挑出了他,将他带回了府邸。
接下来,楼俞便被丢进牢狱里,与那些发了疯的囚犯争抢食物,每日都在提防中过日。
少年的生存欲总是很强,楼俞在牢里呆了整整三年,有时候断了腿断了手,思妄都会派人来替他医治。
许是过惯了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在被思妄叫去的时候,楼俞竟觉得那人仿若星辰,亮的耀眼,只是从未照亮过任何人。
他与他第二次见面,那人眼里的傲慢依旧如故,少年的脸庞已经成长,略微青涩俊朗,穿着一件锦衣躺在软椅上,旁边煮着一锅热乎乎的软rou,他一改之前的漠然,让楼俞坐下,还体贴地给他端了碗rou。
楼俞有些局促,没敢接过,在牢里过得什么日子,每日饭菜连半个馒头都没有,现在突然受到优待,反倒让他不安。
而当时的思妄笑了笑,将那碗rou夹汤塞他的手里,被养的细嫩的皮肤跟那双满是伤痕的手形成了鲜明的色差。
思妄给他取了一个名:辰。
楼俞挺高兴,自从父母离世后,他只身一人,自己现在这个名字也是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