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岛上一户人家,霍重华穿着粗布麻衣,坐在木屋门前,手中拿着梭子和尺板,麻利地织着网线,网线在他的手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网眼,接着用铅坠固定网眼,最后,渔网封完时将接头系到最后一个铅坠上,系完后再用细线缠紧避免开头和挂网。铅坠封完,一条鱼网就已经基本成形了。霍重华对渔网进行进一步修整,用剪刀剪去多余的线头后,便把渔网收起来。
霍重华织好了渔网,便走到来的灶台前,准备下厨做饭了。霍重华,霍上仙,生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做着最平常普通不过的活,这让人一眼望去,就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他做饭很利索,不一会儿就把今晚的饭菜做好了,端进屋里面放好。
“水生嫂,吃饭了。”
“好。”一会儿,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从房中缓慢走出来。霍重华见罢,连忙擦干净双手,上前搀扶她。
待水生嫂坐下后,她笑着说:“你啊,就是太紧张了。”
霍重华道:“水生嫂,水生兄弟把这个家交给我,十月怀胎,你现在都要九个月了,万事都要小心。”
“好好好,你比水生那榆木脑袋都细心。话说水生他们应该要回来了。”水生嫂说着,便望向门外,果不其然,霍重华便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谈天说地的声音。霍重华走出门,便看见远处水生和其他岛上的渔民拉着一车鲜鱼满载而归。他下意识看向水生嫂,心里不禁想着,水生嫂只是普通魔民,这些天相处下来甚至没有感应到一点法力,可是她每次都能够感知到水生的归来,这种心意相通的默契,教他好生羡慕。
水生嫂明显有些害羞了:“重华兄弟你别笑话我。可能因为一直在家等着他回来,这时间点就都记下了吧。”
一直在家,等另一个人的到来吗?霍重华突然想到了他自己,自己曾经也是在获麟台,一直等着主人回家,冥冥之中,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没想到,他也会怀念这样的时光,那种迫切等待一个人的时光。只是他如今擅自出逃,不知道他今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在霍重华伤感之际,水生已经和同行人告别,回到自己的家。当水生嫂看见水生时,随即神采飞扬,起身迎了上去。
“哎呀呀,娘子你慢点来,小心身子。”水生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和水生嫂相拥。这一幕,被霍重华尽收眼底,心里在慰藉的同时,竟默然生出一些失落。
饭后,水生嫂在房里歇息,霍重华和水生便收拾碗筷,拿到外面清洗,与此同时,把水生此次出海分到的部分收获整理一下。这时,水生道:“重华兄弟,这些天有你在家帮我照顾我的娘子,我真的非常感谢。”
水生这一道谢,霍重华不禁一愣,他摇了摇手:“水生兄弟客气了,要不是你,我早就葬身大海了。”
“哈哈,也对,咱们也就不用拘礼了。”水生爽朗一笑。
霍重华也跟着莞尔一笑。这些天和水生一家的相处,让他压抑了这些天的心放松了很多,在紫雪灵草的帮助下,霍重华身上的伤也渐渐愈合,虽然还有些余痛,但没有之前那样剧痛了。
“重华兄弟,你笑起来真好看。”水生突然说道。这句话让霍重华微微怔愣了一下,只听水生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虽然我不清楚你是何来历,可我总觉得你应该是那种出尘不染高高在上的人物,如今要你穿着粗布麻衣,委屈在我们这里干活,委屈你了。”
霍重华看着水生歉疚的神情,坦言道:“水生兄弟太看得起我了,我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是一个魔奴,一个卑微下贱的奴隶。”这些天的相处,让霍重华终于坦诚相告。此时,他的眼眸已经没有了笑意,他望向远方的大海,神情落寞。
“所以你身上的伤……”水生想到刚刚救下霍重华时他身上狰狞可怕的伤处,这是要有多痛。
霍重华重新看向水生,说:“我不听话,违抗我的主人,所以被主人惩罚了。你看见我在大海之上,是因为我逃出来了。”
水生神色复杂地看着霍重华。
“所以,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美好,我是下等的奴隶,又是个叛逆的逃奴。”
水生从来没有想法,会有人把自轻自贱的话说得无关痛痒。他想了想,对霍重华道:“其实,有一个关于我自己的身份的秘密,我没有告诉你。重华兄弟,我也不是这冥海岛上亮魔族人。”
“你竟然不是亮魔一族的人。”这下换作霍重华讶异了。
“是的。”水生点了点头:“我听养父母说,当年是看着我放在木盆里,随海浪飘到这里的。从水而生,所以,他们给我取了‘水生’的名字。”
霍重华看着那洪波百丈的冥海,饶是身经百战经历大风大浪也会震惊不已。虽然通过这些天他向水生他们了解到,原来冥海之上有一条路线风平浪静,可以出航打鱼,就是之前水生救上霍重华带着霍重华来到冥海岛的那一条路线,可毕竟冥海并不太平,海浪翻涌,洪波涌起,之前他们穿越冥海洪波都费劲,更别提一个婴儿能够在这种环境下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