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涂得不那么均匀,但是真的完成了啊!
唐昭笑道:“虽然撞了节目,但是咱们的画和演出队的芭蕾,完全可以各自美丽,是吧?”
大家拼命点头,早上的沮丧一扫而光,又有斗志了呢。
想到自己过几天就回家,唐昭干脆坐在地板上,教姑娘们调她们负责的颜色。李巧赶紧拿了个坐垫递过去,“这可是白裤子,你穿得仔细点儿。”
唐昭接过坐垫笑眯眯地说:“谢谢你啊,我知道你是怕我着凉。”
一整天,每个人都在练习调色,反复涂画自己负责的位置。李巧作为领舞,和莫愁反复研究怎么改舞蹈。乐队指挥围观了很久,忍不住发表意见:“我觉得,这画整完肯定挺震撼,可是战士的脸不太行,小唐画的像沈记者,小孙画的就没那么好看。”
小孙叹了口气,“我尽力了,水平上不去可咋办。”
乐队指挥道:“脸可不像别的,还有不到一个月,小孙不一定能练好。战士的脸不能含糊,必须坚定勇敢,必须光明伟岸。小唐,你跟着一起上场得了,战士的脸你来画,我们就彻底不担心了。”
唐昭吓了一跳,“这不行呀,你们跳舞都是专业的,我混在里头,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莫愁仔细想想,觉得可行:“你看,背景板不是需要两个人推上台吗,你就是其中一个。大家画画的时候并不是一拥而上,是借着换队形轮流来,你只需要一直在后面画脸就好。让我想想……最后的造型在边上给你留个位置,你站直了伸一只手就行。”
“可是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呀,不能一直在这儿。”
“汇演是元旦当天晚七点开始,你可以五点钟赶到春丰市东方红剧场,往返车费我们给报,有什么需要你也尽管提。”
唐昭有些抓狂,一时兴起帮个忙,怎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晚上回到招待所,唐昭跟沈晏清把这事说了,殿下笑道:“昭昭,咱们元旦当天的确要带虎子和三花到市里的。”
看唐昭一脸懵懂,他抬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忘了吗,书画作品刚好在元旦展出,虽然还没接到通知,但是咱家怎么也能有个获奖的吧?”
对哦,还有这事儿呢!就算没获奖,也得去看画展呀。
“咱们上午看展览,下午在市里逛逛,然后去国营饭店吃一顿。五点钟去剧场,你帮着文工团表演,我跟虎子三花还能看场演出。晚上咱们住市里招待所,二号上午逛公园,下午再回大旺村,你觉得怎样?”
唐昭笑嘻嘻站起来,微微福了福身子,“全听殿下安排。”
沈晏清笑出了声,接口道,“嗯,平身吧。”
接下来的几天,唐昭比沈晏清还要忙,她天天跟文工团的小姑娘在一起,又画画又排练。
三米长的背景板已经做好,大白纸换了一套又一套,大家试画了无数次,将自己的颜色和位置记得牢牢的。
舞蹈重新编排过了,因为有队形的变换,又有画作的呈现,整个演出变得丰富起来。
沈晏清抽时间来拍了照片,团长也再次检查了节目,这次终于有了笑模样。
这天,唐昭跟莫愁说了一声,跟沈晏清去了林场。她看到上万根木材,看伐木工人用油锯放倒大树,看莽莽山林,看原驰蜡象。
唐昭带着兴奋劲儿回来,刚进招待所的大院,就听莫愁喊:“小唐,你弟弟给你打电话了,说一会儿再打过来。”
唐昭忙去电话机旁守着,大约等了二十分钟,电话铃终于响起。她抓起话筒“喂”了一声,就听另一端有人小心翼翼问:“唐昭姐?”
哦,是小季驰。
“姐,三花让我汇报几件事儿。耀祖叔做了一圈报告回来,他现在是永安公社书记,咱们再也不用担心那边抢狍子了。”
“村里前两天进行选举,大奎他爸任新的大队长,虎子有点不高兴,说自己的小弟成了干部子女,以后就难管了。”
“村里管育红班的刘老师跟公社的推广员订了婚,说过了元旦就结婚。”
“还有,昨天中午印刷厂派人来,送了一箱子挂历,我们也不敢动,等你们一起看呢。三花和虎子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家,他俩说怪想你和沈哥的。”
唐昭听得眼圈都红了,“我们也想你们,告诉虎子和三花,我俩很快就回去。”
放下电话,她觉得特别想家,特别想弟弟妹妹,想胖胖和白桃,还惦记小季驰总不戴手套。
“咱回家吧。”唐昭道。
沈晏清摸摸她的脑袋:“好,回家。”
次日,沈晏清一早出门,回来时抱了只小狗。狗狗全身白毛,眼睛跟杏核似的,特别漂亮。把它放地上,它就往腿上爬,放在腿上,它又要抱抱。
方毅找了个结实的布袋,两人把狗狗放进去,然后跟林区的同志告别。
李巧她们几个送了一路,还偷偷抹眼泪。唐昭也蛮奇怪的,短短一个礼拜,她们对我已经有这么深厚的革命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