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已权衡出了利弊,整容坐到漾漾旁边,低声道:“你不是兰漾漾。”
漾漾舒展开身子,头枕双臂,修长纤细的腿交叉搭到凌御腿上,“这一点都不重要。”
看着漾漾这副有恃无恐,优哉游哉的模样,为了输人不输阵他也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凤眸轻挑,摩挲起漾漾白生生粉嫩嫩的小脚丫来。
“那什么重要?请你教我。”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漾漾见他摆出了一副好学生听训的乖顺模样就笑问。
“不知,请赐教。”
漾漾冷笑,“当我进入赛马场就听见了一个女子凄惨绝望的叫声,当我钻入人群就看见一个女子蜷缩在地上,为了护住自己身上仅存的几条布缕而拼命,施虐者发出虐待他人才能获得的怪笑,周围看客无一站出来打抱不平,他们都在笑,起哄,喊叫,满嘴里说着污言秽语,生怕施虐者不够虐,受虐者不够惨,这岂是人间,该是地狱才对。地狱和人间的区别,是人间有爱,人间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勇。”
听着漾漾的描述,凌御禁不住在脑海中还原了黄莺儿受虐的过程,禁不住攥紧了双拳,指尖掐破了手掌心,恨意弥漫胸膛,憋而不能发,浑身都在颤抖,一双妖娆的凤眸便赤红了。
漾漾冷笑,“现在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不是你指使黄莺儿这么做的吗,你让我如何看得起你,如何不打你。我没一拳打死你,还是看在你事到临头后悔的份上,你让我去赛马场,就是想利用我吧,你信了我有些别人没有的好运气,你推算过事态发展的方向,你知道吴湘死后黄莺儿必惨死陪葬,而你后悔了,让我去搅乱这场局,救下黄莺儿,还妄想收获对你有利的不一样的结果。”
凌御这才真正认识了漾漾,心生佩服,他看着漾漾鄙视他的冷笑,涨红脸低声澄清,“这个局不是我布下的。”
漾漾依旧鄙视的看着凌御,“是谁布下的不重要,你没有反对就是赞成,就是帮凶,一样的卑劣。”
凌御哑然,心中已是悔恨至极,却不甘心被漾漾鄙视,红着眼睛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从一无所有走到如今,成为天临帝最信任的走狗,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若有别的法子我绝不会牺牲仅有的亲人,若想复仇,牺牲是无可避免的,我也想兵不血刃,也想光明正大的和人斗,可狗贼是皇帝,他是庞然大物,我只能、只能……”
漾漾见自己把人欺负哭了,有些心虚。
凌御倏然重重哼了一鼻子,“是,我卑劣,我小人行径,还请你教我如何用君子之法去复仇?”
漾漾一听心更虚了,心说,我就是嘴炮啊,我哪里知道,面上装出一副山中高士赛诸葛的模样,“这个嘛,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凌御冷嗤,猛的把漾漾搭在他腿上的小细腿扔了出去。
第014章 童年
且说谢玉树,在宋氏赛马场被扒光了衣服,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狼狈逃回盛国公府就哭倒在了盛国公夫人牛氏怀里。
“娘,你要为我做主,我没脸见人了。”谢玉树跪在脚踏上,抱着牛氏的腰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都蹭在了牛氏的宫锦长裙上。
牛氏一点不嫌弃,嘴里“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叫唤着,拿帕子给他擦拭。
待牛氏擦干净了,看清楚了谢玉树凄惨的形容,立马心疼的了不得,柳叶眉一竖就怒道:“哪家王八羔子把你欺负成这样,告诉娘,娘去拆了他的骨头!”
“是凌御,是凌御新娶的那个小贱人!”谢玉树随即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一遍,牛氏自来宠他无度,打小无论他犯了什么错牛氏都能给他兜着,也从不打骂他,故此他对牛氏从不说谎。
牛氏听完就气的不行了,重重拍着炕几,拍的放在上头的茶水都迸溅了出来。
“这个狼崽子!”牛氏搂着谢玉树怒道:“他打小就又狠又毒,当年才七岁大就拿着碎瓷片把他自己nai娘的喉咙割破给弄死了,你表姨母就是没用,当年就该狠狠心毒死这个孽畜!前年他还有脸向你二姐提亲呢,被我狠狠骂了出去,我就是把你二姐嫁给贩夫走卒也不嫁给这样一条毒蛇!”
谢玉树愤愤点头,“亏得二姐没嫁他,说什么倾慕我二姐,他是一点没把我二姐放在眼里,但凡有一点也不能这样对我!”
“俗话说得好,鱼找鱼,虾找虾,乌gui配王八,狼崽子找的女人也是头Yin毒的母狼。”牛氏冷冷一笑,抚摸着谢玉树的发顶道:“儿啊,这事儿娘给你做主,仔细些瞒着你爹。”
谢玉树心头一喜,赶忙问,“娘,你要如何给儿做主?”
牛氏小心翼翼捧起谢玉树肿胀的脸心疼的道:“你们姐弟打从降生起就被抱到我屋里养着,落在我名下就和我亲生的一般无二,你姐姐也就罢了,打小就听话懂事,独你这个孽障让我不省心,可不管你犯下什么错我都不舍得动你一个指头,我就见不得你吃亏受屈,那打着肖似你姐姐幌子的小贱人是什么玩意,她也敢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了,瞧把你这脸打的,娘的心疼死了,此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