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产生于这个世界的根本,是他的初心与执念,是他置于心尖的宝贝。
可为什么,他会选择放弃?
傅斯乾彻底解开了遮日的封印,他曾一剑斩杀四方天境的百万神兵,长剑之上的杀戾气息浓得几乎要化为实质,就连封止渊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
在那紫黑色的劫雷中间,突然降下一道不同的亮光,直接将傅斯乾整个人笼罩起来,他手上的遮日金光大盛,在那金光散开之时,剑上突然浮现出成千上百的血色鬼影,一时间哀嚎声不绝于耳。
傅斯乾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是他疏忽了,遮日中被封印住的能毁天灭地的力量竟然来源于杀戮,这种霸道凶悍的力量是他现在无法控制的。
战神,北海战神,他之所以被称为战神,可不就是从杀戮之中成名的吗,会使用这样的力量实属正常。
傅斯乾面上浮现出一点担忧,当初产生心魔,因为怕伤害到封止渊,他便将一部分占有欲与强势控制的欲望剥离了,如今的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掌控遮日中的弑杀力量。
封止渊看出他的迟疑,出手挡住攻击:“怎么了?”
傅斯乾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尽力控制着遮日上挣扎哭嚎的鬼影,阻挡那喷涌欲出的冲天怨怼,执剑者若不能控制自己手中的剑,就会被力量驱使,成为没有思考能力的奴隶。
事情刻不容缓,他必须尽快控制遮日,如果实在做不到,就只能速战速决,后者能带来什么结局,可想而知,是非到不得已时不能选择的做法。
封止渊心中疑惑,却根本无暇顾及,只能尽力替傅斯乾争取时间。只是突然之间,从天空降下一道更为黑沉的劫雷,看样子要将傅斯乾整个人碾成粉末。
封止渊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冲过去,从他羽翼之上带起一道赤色的火焰,如破碎的流光坠入深渊,他义无反顾地冲进袭向傅斯乾的劫雷之中。
那是他一人之力无法抵抗的恐怖力量,仿若被雷电击中,强势的攻击一阵阵冲向经脉,带起越来越重的战栗感。他背后的火光慢慢黯淡下来,羽翼被雷电一点点蚕食,巨大的痛楚逼得封止渊面色煞白,控制不住自己惨叫出声。
傅斯乾从惊诧中回过神来,面上血色尽失,他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劫雷,却被遮日上狰狞跳动的血影阻住了脚步,那血影发出“桀桀桀”的笑声,灌进他的脑海之中,有如魔音穿耳,逼得他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废物!”从地面传来的怒吼声低沉压抑,带着浓烈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爱他,竟然会让他在眼皮底下受这种罪,你就是个废物!”
傅斯乾抬起脸,满脸尽是冰霜寒意,他像一尊无法动弹的冰雕,唯有眼底点了血色,显得赤红而狰狞,像一个疯子:“你闭嘴!”
傅斯乾心头怒意更甚,他无法反驳心魔的话,更不想在此时与心魔起冲突,封止渊还在等着他,他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所有事情。
关于心魔,关于遮日上的血影,关于那股能毁天灭地的杀戮之力。
心魔猛地撞上傅斯乾手中的遮日,将那膨胀叫嚣的血影狠狠摁入剑中,他回头看向傅斯乾,在傅斯乾惊诧的目光中张开嘴,语气复杂,尽是不明的情绪:“他不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曾放弃过他,挣扎半生方才明白过来,我从来不应该伤害他,我该护他百事无忧。
说完这句话,心魔的身体就开始变得透明,他没再理睬傅斯乾,只凝视着那抹火红的身影,那是他心尖上的奇迹,是他的无上欢喜。
傅斯乾感觉到一股凶戾的气势涌进身体,熟悉而霸道,那是他曾刻意剥离出去,丢失了千百年的杀戮之气。
他与心魔因为封止渊分道扬镳,又因为封止渊而重新融合,这是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的结局,不是他在流火渊中救下封止渊,而是封止渊给了他爱与生命。
他们本就相互依存,无法割舍。
遮日上的金光被血色染成橘红,战神一剑封尊,劈开腐朽神祗的束缚,在天际劈出一道亮丽的长河,那里流淌着温暖的橘红光晕,将紫黑的劫雷吞噬消泯。
天地之间,只余一片绚烂的烟火色彩。
傅斯乾接住从劫雷中落下的封止渊,赤色的羽翼已几近消失,封止渊脸色苍白,长睫像翩跹的蝶,轻轻颤动,像是下一秒就要飞走一样。
“疼……”
封止渊唇边泄出一丝痛呼,微弱而娇气,带着些许哭音,听起来甚是委屈。
傅斯乾听得心都碎了,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宝贝儿,别怕。”
世界安静下来,甚至能听到簌簌的风声,就在此时,那连接天与地的光柱突然发出“咔嚓”的响声,天地震动,那光柱瞬间碎裂开来。
天空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显出浓墨一般的漆黑,从那缝隙中流出大片大片的雾气,像毒障一样袭向世间,一时间天地变色,风云尽皆停滞不前。
封止渊缓缓睁开眼,大半边身子都依靠在傅斯乾身上,他看着那泼墨一般倾泻的浓雾,对着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