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修文道:“你再试一段吧。”
霍文谦在这行浸yIn多年, 大大小小的剧组待了无数个,自然能看出来胡修文的不满意,心里一沉, 但面上却还是谦虚的模样:“胡导希望我试哪段?”
胡修文翻了一下剧本:“就演男主将女主送给皇帝这段吧。”
霍文谦的表情微微一僵。
剧中,凤凰男主想尽办法娶了女主, 获得了她家的势力帮助成为宰相, 但皇帝却看上了女主,男主为了自己的前途, 亲手将女主奉给皇帝。
胡修文是随手点的, 却不知道这一段戏正好扎在了霍文谦的痛处上。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 霍文谦也不能说自己不演,于是只能借口进入人物,暂且走到一边去平复心情。
宋臻把玩着手上的笔,他也没想到胡修文会挑到这一场。
这一场就是他和霍文谦分手后,喝的醉醺醺的时候写的。
剧中女主反问男主的话,却也是他想问霍文谦的。
时至今日,这些答案于他已经没有用处了。
但他还是很好奇,霍文谦到底会怎么演。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霍文谦走了回来,示意自己可以了。
助演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准备就绪。
胡修文盯着监视器中的画面,然后叫了“开始”。
霍文谦表情沉重地走了进来,但看到女主的背影后,才勉强自己露出一点笑容。
“雪蕴,怎么还没睡?”
女主转过身,温声道:“你这几日回来地晚,我有些担心。”
霍文谦扶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坐在了椅子上。
他犹豫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开口。
女主却主动问道:“昶安,你有心事?”
霍文谦握住她的手,面上闪过挣扎之色:“雪蕴,我有一件事瞒着你。”
女主好奇地问:“什么事?”
霍文谦看着她的脸,嘴里的话却说不出口,直到女主催促再三,他才狠狠心道:“你还记得上月初一,你随爹娘去慈济寺还愿,路上遇到登徒子的事情吗?”
女主想了想:“对,不过我拿树枝直接打了他的脸,又大喊叫来了慈济寺的武僧,并没有出什么事,这些我不是同你说过吗,难道是有人拿这事编了我的闲话?”
霍文谦抿了抿唇,低声道:“不……不是。”
女主:“那是什么?是你怀疑我?”
“也不是。”霍文谦喉结动了动,手上的劲大了些。
女主有些不适地抽回手:“你到底怎么了?”
霍文谦看着她,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那人……是当今圣上。”
女主愣住了,许久才回过神,却是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正厅,将奉在那里的剑取下来,放到她和霍文谦之间。
霍文谦:“你这是干什么?”
女主道:“我唐突了圣驾,他自然要降罪我们家,为了不连累家人,我只能自裁谢罪,昶安你说过要与我同生共死,既然这样,一会我死后,你也随我来吧。”
霍文谦愣愣地看着她没说话。
女主误以为他怕疼,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体贴道:“如果你不喜欢自刎,这里还有一瓶见血封喉的毒药,你与我同时赴死,下辈子我们还能做夫妻。”
霍文谦见她真要去拿剑,连忙拦住她:“等等。”
“圣上并没有打算要你的命,他……他……”
他吞吞吐吐,最后一狠心说道:“他看上了你,想要接你进宫!”
女主愣了。
但随即她又重新拿起了剑。
霍文谦慌忙道:“你怎么还在寻死!”
女主不解地问他:“我既是你的妻子,此生只有你一人,是宁死也不肯负你的,圣上是想杀了我还是看上我,有什么区别吗?”
霍文谦脸色苍白,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道:“你难道……没想过进宫吗?”
女主停下了动作,定定地看着他,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男人卖妻求荣,却还装出这样一副深情款款为她着想的模样,实在可笑。
她松开手,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主问他:“当初你娶我,说心悦于我,后来求官,也说是为了我,如今要把我送给另外一个男人,莫非也是为了我?”
“人这一辈子,事情总有轻重,总有取舍,不可两全其美。”
“你求的是什么,你自己真的明白吗?”
按照剧本,到这里这一段戏就结束了。
女主扬长而去,留下男主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助演说完台词,转身就要离开,谁知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抓住她的人力气极大,她下意识地回头,撞上一双通红的偏执的眼睛。
“为何不能两全?!”
“他是帝王,天生就有权势地位,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