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郁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一路跑来,只是很想下一秒就看到他,真见到了又很迷惘。
仰着头看他眉眼含笑,燥热的血ye平稳下来,脉脉流淌。
鼻尖突然发酸,不争气的眼泪“啪嗒”滴落。
低头连忙胡乱擦拭,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矫情,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他们的交集始于一场利益交换,半强迫的无声谈判中,双方的地位差别鲜明昭彰。
弱者的既得利益是占有绝对控制权一方的施舍怜惜,而非责任。他能提供的所有,对掌控者来说根本微不足道,没有他,也有大把的娇男艳女供对方挑选。
男人的温情让他下意识忘记他们的从属关系。他没有理由让对方接收自己的负面情绪,况且,这情绪的源头本就是现实。
“怎么哭了?”齐胤容挑起他的下巴端详,白嫩剔透的皮肤一擦就红,微微翘起的睫毛缀着晶莹水珠,蓄着泪的眼眸像是盛满碎金的许愿瓶,比在床上被他cao哭还惹人疼。
下身隐隐燃起火苗。
虽然他很享受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但显然,不该是现在。
他的宝贝需要安慰。
“谁欺负你了?”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疼惜与嗔怒,好像下一秒就要将欺负他的人就地正法。
郁沵鼻塞着笑出声。他很感谢男人没有漠不关心,或者对他的不懂事表示厌烦。明明可以那样做的,反正物质上被满足的小情人又不会离开。
金主能做到这一步,他很知足,很开心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被同学嘲笑,有点难过。”郁沵揉着眼睛,笑出两坨婴儿肥,“现在哭过就好了。”
真切的关心被当做礼貌的询问,被拒绝交心的齐总皱眉,沉思一瞬,张开手臂问:“需要抱吗?”
大脑再次宕机,他的胸膛像被女巫施了法,摄人神魂,郁沵鬼使神差向前靠近。
童话中即将走入深渊的公主总在最后一刻恢复清明。
郁沵摇了摇头,低头撅嘴,“很多人,会看到。”
拥入怀中,严丝合缝。
齐胤容只要郁沵的态度,本心的靠近。至于他的宝贝受不相干人事物影响所带来的偏离,由他修正。
完完全全被圈入怀中,残缺破败的翅膀在男人的手掌下温驯乖巧。
他从没被什么人以这样保护性的拥抱安抚过,原来被圈在怀里是这样温暖,安全,宁静,好像怀抱以外的世界都变成虚白,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他。
眼眶温热,不争气的眼泪硬是憋回去,怕弄脏男人的衣服。
齐胤容顺着怀里人软软的头发,问:“他们都说你什么?”
郁沵微怔,耳边空灵回响:“是不是人把你玩腻了,不要你了啊?”
紧闭双眼,不愿回忆那些妖魔鬼怪。
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眼神幽暗,而后恢复温柔,“没事,不想说就不说了。”
推开宿舍门,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许勉余光瞥到进来的人,边打游戏边掐腔怪调地问:“呦,郁沵小朋友,昨晚干啥去了呀?一晚上没回来,是不是和哪个小姐姐开房去了呀?”
郁沵把包放在桌上,推他一把,“滚你的,乱说什么。”
被推歪的许勉瞥到一个陌生的人影,以为是郁沵的亲戚什么的,怪不得让他滚呢。
一宿舍母胎单身狗,只能平时开开玩笑安慰孤独的心灵,大家都习惯了,但在家长面前还是要正经一点。
起身准备说“叔叔好”,结果猝不及防被闪瞎在原地。
太他妈帅了,而且一看就很贵,他一男的都要尖叫了。
最后眨巴着眼,结结巴巴磕出来个“哥哥好”。
“噗”郁沵被舍友的傻样逗笑,希望不会被金主嫌弃。
“你好,我是郁沵的男朋友。”齐胤容上前一步在郁沵身边站定,自然地搂住身边人的腰,伸出另一只手。
许勉僵硬地伸出一只手,又觉得不够格,于是双手握住那只在他眼中金光闪闪的手,嘿嘿笑道:“你好你好。”脑中劈下一道闪电,Cao,原来真的开房去了,还是跟小哥哥。
接着又劈下一道闪电,郁沵要搬出去住。
“郁沵,你好狠心,就要留我一个人在这Yin冷chaoshi的甲壳虫窝里了么?你怎么忍心?”许勉拉着郁沵的袖子抹不存在的眼泪。
摸摸舍友的头,“好了好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没一会儿许勉就挥袖离开,那宿舍现在还是单身狗待的地方吗?太酸了,酸死了。
什么“这些不用带,家里都给你准备好了”“衣服不想穿的就扔了,随时可以买”“家里辟了间屋子给你做画室,这些可以挂墙上”……
CaoCaoCao,他再不走就要死了。
郁沵站在桌前整理书本画册,门锁响动,以为许勉有东西忘拿,转头寻声看去,光线却被挡住。
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