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运动,但我之前也一直没试过,就今天我和你去试一次吧!”
陆泱表情有些微妙,大概是觉得如果这算得上一场约会的话,约会内容是钓鱼未免有点奇怪,但总是要选一个的,他也不愿再在这种事情上继续浪费时间,于是点头说:“好的,我们去钓鱼吧。”
不过孙明辉所说的钓鱼和陆泱想象中还是有些许差距,他没有领着陆泱到乡下随便哪个水塘,而是领着他去了他爸常去的那个钓鱼俱乐部,里面很多孙屹这样的钓鱼爱好者,是VIP制度,一般人办不了会员,孙明辉因为他父亲的关系,领着陆泱走了后门,拿着他爸寄存在这里的两支天价鱼竿,提着个装鱼饵的桶和装鱼的鱼篓,真的钓鱼去了。
孙明辉和陆泱都对钓鱼一窍不通,陆泱再聪明也没办法一下就学会怎么钓到一条鱼,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分别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等着鱼上钩。
对视了一会儿,陆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咳了两声止住笑,说:“我们这样看起来……有点傻。”
孙明辉盯着陆泱没说话,陆泱便完全敛了笑意,问:“怎么了?”
孙明辉说话时有些呆头呆脑:“羊羊,你笑了……”
陆泱眨了眨眼:“嗯……怎么了吗?”
孙明辉把手上的鱼竿随意放到一边,连说带比划想要表达出他的意思:“就是……就是……我很少看到你这样笑,这种很开心的、真心的笑……”
孙明辉表达得磕磕绊绊,但陆泱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把眼神收回来,望着平静的池面,轻声说:“是啊,一个人要真心快乐起来,还挺难的。”
孙明辉却没有听懂陆泱的弦外之音,他挠了挠头,笑得牙不见眼:“那,那是我让你真心地快乐起来了吗?”
陆泱握着鱼竿,抿着唇,没有答孙明辉的话。但即使陆泱没有搭理他,孙明辉也已经很知足了,他想,陆泱是害羞了吧?
气氛有些沉寂下来,过了会儿,孙明辉觉得现在这种氛围再适合更进一步不过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羊羊,我可以爱你吗?”
听到这句话,陆泱狠狠地皱了皱眉。他转过身体,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孙明辉,目光犀利,孙明辉忐忑地等着陆泱的答案,陆泱却突然伸手把他推进了水里。
孙明辉毫无防备,一个跟头栽了进去,他是会游泳的,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就浮了上来,没等到救生人员下水,自己就游上了岸,但他整个人都变得湿淋淋,在往下滴水,衣服沾上了泥浆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出门前特意做的发型也软塌塌地垂下来,很狼狈,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把孙明辉推下水后,陆泱就冷眼看着,他知道像这种地方,不会给人被淹死的机会,他把孙明辉推下水去完全没有意义,但当孙明辉说出那句话时,陆泱脑袋里的厌恶还是压倒了他的理智,他不受控制地做出了那个动作。
孙明辉说喜欢、说爱,这让陆泱感到恶心。在孙明辉还没对陆泱产生感情的时候,操他仅仅是为了找乐子,或者泄欲,在床上时他说过的难听话最多,什么字眼脏捡什么骂,骚逼母狗婊子贱货,陆泱有时甚至会想问他为什么有这么多伤人的话可以说出口,可现在孙明辉不仅对他说喜欢,还说爱。
好魔幻啊。如果喜欢他的话,为什么要做那些事说那些话呢?覆水难收,既然做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说喜欢。
陆泱感到很割裂。他面前这个被他莫名其妙推下池塘呛了一鼻子水、爬上岸之后没有马上冲过来揍他两拳而是默默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人,和三个月以前强迫他用后穴吞下两个人的阴茎、同时用言语羞辱他令他痛苦的人,是同一个人。
陆泱的记性太好了,他没有办法忘记他受过的伤害,所以没有办法接受孙明辉所说的爱。
孙明辉接过惊魂未定的救生员递过来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刚才救生员把陆泱推孙明辉下水这一幕看得真切,以为是哪两家少爷发生了争执,不敢久待赶紧离开了,孙明辉把毛巾放到一边,走到陆泱面前,他比陆泱高,身材也更壮硕些,此时看起来却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大狗,他问:“羊羊,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蓄着泪。
陆泱抬头望着孙明辉,他张了张嘴:“你明不明白——”
有时候,言语上的伤害比暴力更甚。
你明不明白,被钉过钉子的墙,即使把钉子拔出来,也不会再恢复最初的模样。
可你能明白吗?
你能明白吗,孙明辉?
陆泱到离开俱乐部的时候也没有问出那个问题。孙明辉不明白,他明白,人和人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对他而言伤人的话语,对孙明辉而言,或许只是床上的“情趣”。这是一种无意的恶,就像孙明辉当初强迫他吃饭那样,他并不是故意的,但事实结果就是,对陆泱造成了实实在在的伤害。
后来鱼自然也没能再钓下去。孙明辉用俱乐部的浴室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像个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