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林慕秋做完功课便上床睡觉,关灯后那种梦魇般的感觉又一次像巨蟒将
想想就让冷秋离感到不寒而栗。
难受;像是预感下一刻有很不好的事要发生,虽然下一刻什么事也没发生,但还
林慕秋轻轻一挣,但妈妈纤细的胳膊却似钢圈般纹丝不动,叹了一口气,他
「妈,客厅灯太亮了,把门关上好吗?不然我睡不着的。」
去眼角沁出泪花,冷艳的脸庞露出温柔美丽的笑容。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像孤独,但又不是孤独;很难受,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
虽然冷秋离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林慕秋就是感到妈妈是在门口,他不想
「我也睡不着。」林慕秋脸突然红了起来期期艾艾道:「妈,你能陪陪我吗?」
想想关在精神病院的人,没病也会变成精神病的。还有什么电击疗法、休克疗法,
妈妈这么担心,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听到儿子起床的声音,冷秋离第一反应想溜
「妈,我没事,放学了不想这么早回家,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正准备回去呢。」
她非常非常心痛,但却又无能为力。
冷秋离还是没说话依然紧紧抱着儿子,似乎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儿子不
多来,儿子药已经不知吃了多少,心理医生也换了好几个,她想说的、该说的也
直觉,她察觉到儿子身上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而且一天比一天浓郁。
成一个小房间让姐弟分开睡。身为刑警的妈妈经常早出晚归,但姐姐对他的照顾
姐姐姓江,他们之间其实并无血缘关系。在他患了抑郁症后,冷秋离为照顾他离
感到在妈妈的怀抱中很温暖、很安心。
「妈,你还没睡吗?」
无策无奈焦急模样。
穿着睡衣的冷秋离像刚从卫生间出来,但有些拙劣的演技连林慕秋都瞒不过。
从林慕秋记事起,妈妈是天底下最忙的人,好在某天他突然多了一个姐姐,
路上母子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都回避今晚发生的事和林慕秋的病情。
什么绝望,或者还会存在希望,正因为不知为何而绝望,才会更加彻底地绝望。
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年
跟着儿子走进房间,看着他躺下,冷秋离坐在了床边。
回房间,但转念一想,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刚好儿子打开
「当然可以。」冷离秋没有丝毫犹豫地道。
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林慕秋突然无比渴望妈妈的拥抱,在天台上被妈妈抱
儿子房间的灯虽然关了,但冷秋离又怎么睡得着。蹑手蹑脚走到儿子的房间
开刑警队转成文职,此时他快十八岁了,虽然母子血脉相连不至于生疏,但难有儿
能够理解妈妈的心情,但每天挣扎在没有色彩的世界里实在太难受了。
黑暗寂静无声,林慕秋没再解释或道歉,他不想说违心的话欺骗妈妈,他只
出名的市刑警队副队长此刻似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不停走来走去,一副束手
仅和他父亲长得极像,连脾气都像。受了再大的苦也不会有任何抱怨。在儿子得
所以童年倒也并不孤单。他和姐姐同住一个房间直到初中,冷秋离才将阳台改造
时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冷秋离听一阵回到沙发坐了一会儿,过了会儿忍不住又去听。曾以冷静果断
事。但随着对抑郁症的深入了解,冷秋离慢慢知道了儿子被病痛折磨时的痛苦,
抑郁症的人有时更喜欢黑暗,世界已没有色彩,在黑暗中反觉得自在一些。
他紧紧缠绕。
无微不至,不过姐姐毕竟是姐姐,在儿子心中总无法和妈妈相比,更何况他姓林,
了房门。
更何况,一直以来妈妈对他还是蛮严厉的,虽然得病以后,妈妈的态度
是觉得再下一刻依然会有更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林慕秋感到很绝望,如果知道为
「妈,我们回去吧。」
了片刻的安宁。
早都说完,但儿子还是那般对人生无生趣、悲观绝望,凭着多年刑警生涯的敏锐
门口,粗重的呼吸和辗转反侧的声音表明儿子正受着病痛的煎熬。该吃的药已经
「我们回家吧。」冷秋离终于轻轻放开了手,在儿子转向自己时,她快速抹
病最初时,冷秋离没有十分重视,甚至还骂过他,认为他根本是矫情,是没事找
吃了,是不是该考虑让他住院治疗?上次和他提起过,儿子坚决反对。不过也是,
着的那一刻,心中的梦魇可能是怕妈妈而躲了起来,虽然并没有消失,但心灵有
「咳咳,今天好像有点睡不着,你这么迟了怎么还没睡呀。」